第09篇 南美风暴
嘉嘉美丽的面容变得有些凄惨。我看着这一切,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们的目光jinjin地jiao织在一起,她的眼神中又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她的神态像看一个将要远行的亲人。
【一、失踪的火车】
记得在那个时候,也就是20世纪末,我是一名足球运动员。
在那个时候,这是一个倒霉的职业。但越是倒霉的事情,就越是有人要去zuo。
这天,我又觉得自己一起跑,脚下的草pi就生出一gu往上的弹力。
我轻轻松松跨出一串快步,像一阵疾风冲向接球的位置。
“很干净!唐。快!还要快!”教练桑多斯在场边挥舞着胳膊大喊。
这是在ba西圣保罗青年队俱乐bu训练场。我们是来ba西接受训练的第三支中国健力宝足球队。
且说我带着球,向前奔跑。在距球门15米开外,我起脚传中。
奔跑中的队友郑min鹰猛地跃起,歪斜着shen子凌空打门。球带着风声从球门栏上飞出,直飞向场外空空的观众席“砰”的一声打在台阶的棱角上,转向天空飞腾起来。
球惊动了一群在台阶上歇脚的小鸟,它们扑啦啦地一跃而起,飞进蓝得刺眼的南美天空。
那里充满了未知。我一下看呆了。
这是1999年12月9日的事情。
“好啦好啦,今天上午就到这里了。”
我们一个个拖着疲惫的shenti走到球场外边的草地上,坐下来休息。
韩栋从运动挎包里掏出一个崭新的足球,又摸出一枝笔,在球上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他把球双手举过touding,向我扔过来。
我伸手接住球,一看,上面已经签满了20个队友的名字。我咧开嘴“嘿”地笑出声来。
“你搞什么鬼?”我朝他嚷。
“老幺,你也签个名吧。”韩栋说着,朝我挤挤眼。15岁的我在队里年龄最小,大家都guan我叫“老幺”
“就要分手了,这是给你的礼物呀!”广东来的梁小荆接过话茬。“等到健力宝中国队得了世界杯或奥运会冠军,你把这个球拿到球迷中间拍卖,挣的钱够你花一辈子的了。”
我在球上签下了我的名字。想到就要离开朝夕相chu1的伙伴了,心里一阵惆怅。
吃午饭时,蒋振发教练来找我。
蒋教练是一个40出tou的汉子,shenti很敦实,只是tou发略微有些过早地出现花白。
“小龙,当年你爸爸和我一起踢球时,你妈在排球队。”蒋教练单独和我在一起时,总爱提起和父母的友谊。“后来他们zuo生意,忙起来了,就把你托付给我了。”
“我辜负了您的栽培。”
“小龙,我知dao现在说也不guan用了。不过如果你决定留下,还来得及。你们可都是经过千挑万选才来到ba西的呀。”
“…”“你父母和我看到你这样半途而废都会很伤心。”
“教练,我就是觉得踢球没劲。”
“那你觉得干什么才有劲?”蒋教练有些被激怒了,忽然提高了嗓门。
“我最近经常zuo一些内容一模一样的梦。我梦到有一天我能当上宇航员,开着飞船参加太空战。有时我还梦到我成了大科学家。真的,怎么说呢,好像、好像踢球不是我命中注定的事儿。这就是我决定退出球队的原因。”
“我一点都不明白你的想法。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每天训练完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吃过饭只想睡觉,累得连梦都没力气去zuo,哪里会想这么多!90年代的孩子真奇怪。”
蒋教练很有些不高兴。但他拿我也没有办法。中国足协知我去意已定,认为我已失去培养前途,也同意了让我离开ba西。
就要回国了。下午,我准备到附近的阿普亚镇去一趟,去把两个游戏卡还给朋友。
除了足球,我生活中最亲密的伙伴就是游戏机。
两个月前,我偷偷地在一家中国人开的电qi铺买到了一台本年度“任天堂”最新版的手持游戏机,在和老板的儿子彼得罗?陈切磋一番以后,陈老板答应把最新进货的游戏卡给我试用。
我踩上一对一字旱冰鞋——我guan它叫“风火lun”动shen离开圣保罗城区。
南美民族在午后炽热的yang光中惟一的爱好就是午睡。这时不仅俱乐bu外的街上看不见行人和汽车来往,远在几百公里外的亚ma孙河好像都在蔚蓝的天空下睡着了,凝固了。丛林里的狒狒这时可以跑到河边渔人的凉棚里,用尾ba钩住木梁倒吊下来打盹,一动不动。
上公路后,我猛蹬几下把速度加上去,耳边的风呼呼作响。路旁的电杆和棕榈树纷纷向shen后退去。
hua过一片碧绿的香蕉林,我来到了一条公路和铁路jiao叉的dao口。我看见在那条狭窄的公路上远远地有一个政府设置的哨卡,大前年开始,山后那座he电站一开工,警察就把这条公路封锁了。
这座he电站的修建,曾使这个dao口一度成了ba西最热闹的地方之一。到这里来抗议的人和车一直从岔路口挤到远chu1那个路卡,最多的时候有好几千人。
我和队友曾亲眼目睹一次示威的场面。黑压压的人群坐在香蕉林和铁路边上吃喝、唱歌、tiao舞。有的人在轿车ding上演讲。
但是,今天这里却没有抗议的人,也没有tiao舞的女孩。
我正准备通过铁dao,忽然听见一声汽笛响。火车过来了。
就在这里,我的眼角里出现了几dao黑影,它们从路边的香蕉林里tiao起来,直向车ding扑去。那是几只被惊飞的乌鸦。我浑shen一惊懔。
“啪!”我耳中传来一声ju响,眼前一片闪电般的白亮。
我觉得这声爆响和闪电被一阵飓风裹着向我奔袭过来。“火车翻了!”我一闪念,本能地用双臂护住tou。
来不及了,我一下被一gu力量举到了空中。我觉得自己翻gun着飞行了好一段距离,又一下被摔到地上。
我惊恐万状地等待着火车车厢砸过来。
什么东西也没有砸到我的shen上。我趴在地上,耳朵里一直轰轰地作响。
过了一阵,我才呆呆地把tou抬起来,但什么也看不见。
我的眼前只有一个很亮的光团,不断地变幻着颜色和lun廓。我看哪里,光团就移到哪里。我不敢动弹。
【2】
慢慢地,又过了好一阵,我的眼睛能透过光团看到东西了。我这才站起shen来,发现自己离铁路并不远,只是被气狼推出去了20多米。
可是,我的眼里只有空空的铁路。没有火车的影子。
我回tou看看,发现那条窄小的公路好像变得宽了许多。
路边的香蕉林也不见了。我脚下是一片shen绿色的草坪。原来是香蕉林的地方,伫立着一些白色的玻璃球似的建筑物。
四周一片狼藉。地上到chu1扔着废纸、塑料袋和饮料纸杯。“难dao这些是从火车里翻出来的?”我纳闷。
“那火车呢?人呢?”
我惊恐地迈步想逃走,发现脚上的风火lun摔坏了。我坐下来,脱下风火lun捆在腰间,换上球鞋。
这时,我觉得不远chu1饮料纸杯上红红绿绿的颜色很怪异,跟我熟悉的可口可乐不同。
我走过去,拣起一个纸杯。定睛一看,上面用中文、英文和putao牙文写着:健力宝:光荣的2060年奥林匹克运动会指定饮料我久久地看着手里的杯子愣住了。我清楚地记得,今天是1999年12月9日!这个世界出什么事啦?
奥运奇迹我眼前浮现出一座奇形怪状的城市。这城市是用一gengencu大的钢铁guan子连接成的“蛛网”网上结着一个个金属圆球,周围有一些飞行qi在盘旋。
我放下手中的健力宝纸杯,朝那城市走去。
傍晚时分,我进了城。城中的居民都穿着chang袍,梳着chang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