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是音乐声，是好几首曲在连奏，仿佛是弦丝竹齐鸣，又夹杂有藏鼓、把和鹰笛之音，但都是小荧从未闻听过的曲调。

“是一远古时代的奇异录音机，或许，跟史前消失的神秘文明有关。它录下了当时一些原始的声音。”

原来，父亲在听了磁带录音后，脸也凝重起来。他决定要亲自去一趟，看个究竟。

她欣喜无比，又怀不安，这样过了一个月。

“录音机…”

在一个天气变化的夜里，转经筒果真又鸣叫了。这回不是鬼哭，而是人声。又有车声辘辘，一会儿，竟是机轰鸣，像是一个大工厂在开工。过了一阵，还传了连续的爆炸声。

嗓，到了一怪影就在后随，就此忘掉了父亲的告诫。这回，她倒并不害怕了。她又在寺中住了下来。

研究生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有悖师尊严的礼仪，连忙致歉，却不知为什么，死活不愿在关键结论上让步。

这些年，太空中的人们一直在寻找微型宇宙的存在，但始终没有结果。父亲的学生，在这方面也很痴迷。

这时，他发觉后有人。回一看，是一位中年喇嘛。喇嘛的脸膛上漾着黑的光芒，喇嘛在诡黠地窃笑。父亲心一阵哆嗦。

来到噶赞寺，他和研究生绕着转经筒走了三圈，却没有看任何名堂。晚上，一行三人在寺中住了下来。到了半夜，转经筒又铮铮作响了。

这么一说，父亲也有些迷恍了。许多年来，学术界一直有一说法，就是宇宙是有无限多的，而其大小竟是等价的。但是，这仅是少数人的看法。父亲还是不愿相信。他是属于学者中的大多数的，那是持宇宙独此无二学说的传统和主阵营。

他说：“现在看来，这声音非同寻常，恐怕不仅仅是静电吧？需要认真研究。”

父亲脸微变，连连摇，说：“不可能，不可能！”

在火星上，男孩经常来到她的家中。年轻人常常就宇宙间的疑难与父亲展开争论，直争得脸庞飞起了红霞。小荧便在一旁安静而有趣地倾听，竟听得忘了时间。这两个男人，显现了他们各自的可之

而小荧却对学生很有好。她觉得，他的那个猜想，是很大胆的，很勇敢的。

【三、幽闭的宇宙】

三个月后，小荧又来到了噶赞寺。这次，随同她一起来的，还有父亲和父亲的一个研究生。

转经筒的声音忽而喜悦，忽而哀怨。又有许多声音，是他毕生不曾听到过的。

“难，它里面不是藏着一个宇宙吗？”研究生忽然大声说。

“我就是这么一个觉。在那转经筒中，有一个跟我们这个宇宙一样的宇宙。”

而喇嘛们安之若素，也不对她再解释了。

研究生说：“那不过是昨夜我面对它时产生的烈受吧。比如，有一声音，像是黑在旋转呢，还有一声音，像是星划过呢，还有其它的声音，是超新星爆发呢，是星系在诞生呢。还有，那里有生，有人，有跟我们一样的文明！”

雪域原使人行为乖戾。

在离开噶赞寺的那一天，小荧带走了一大包录音磁带。

第二天，父亲对研究生说：“太妖邪了。这肯定是一台录音机。但恐怕不是大自然生成的。”

他便说：“你还是我的学生吗？宣扬这理论，连我都为你到害臊。宇宙只有一个哩。”

父亲和学生披衣冲，只见那转经筒正在微微颤动，周泛着一层茸似的红光。声音的确是从其腔里发来的。父亲抬，见夜空隐隐发紫，四散飘零的星星都聚拢了，在凝神倾听。

他疾步回到寺中客房，看到女儿也醒了，好端端地坐在床，这才放下一颗心。但小荧神不安已极。

几个晚上，小荧听到了不同的声音。

“一个宇宙？”父亲吓了一，心忖年轻人的想法就是不一样。

师生关系呈现了前所未见的张局面。一连几天，他们都无打采。父亲与学生之间没有话说，寺后的雪山却更加灿烂灵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