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纵横二号的旅程始于大灾难：几个小时、几分钟之内，便是生死立判，yinyang殊途。tou几个星期是孤独之中连续不断的辗转逃亡，伴随着范的恢复。纵横二号飞速向下，直插银河的下界层面，远远逃离中转系统。一天又一天，旋转倾斜的群星扑面而来，又一掠而过，变成shen后的一缕微光。到现在，眼前的银河已经同在尼乔拉和古老地球所见到的银河相差不大了，他们已经远离银河中大多数智慧生命所居住的行星。

三个星期，两万光年。但这只是穿行在飞跃中界的速度。在目前所chu1的位置，他们离自己远在飞跃界底层的目的地还有数千光年。宇宙各界区的平均密度各不相同，上下界区jiao界chu1的密度大致是两个界区的平均值。站在银河的角度来看，飞跃底层有点凹陷，像凹镜的表面，四周的一圈一圈就是上面的各界。可以视为一个ju大的碟状物。纵横二号就在这个碟状物中飞行，大致保持向碟心前进的方向。每过一周，他们都更加接近爬行界。最糟糕的是，他们的路径正好通过一个界区分界线不断偏移的区域。文明网称为“界区大风暴”当然，这zhong风暴不会当真把东西摇得晃晃dangdang，但有一天，他们前进的距离还不到预定距离的百分之八十。

迫使他们放慢速度的不止是风暴，这一点他们早就知dao。蓝荚到外面去过，检查飞船逃离中转系统时受到的损伤。

“这么说，是因为飞船受损？”拉芙娜从舰桥上认真观察过外面，近chu1星星的移动速度慢得rou眼几乎无法分辨。rou眼观察当然不可能带来什么新发现新启示，但她还能zuo什么？

蓝荚在天花板上来回gun动，每次gun到房间前tou，他都要发出查询命令，了解飞船船首气密门的压力。拉芙娜怒视着他“喂，过去三分钟里，你这已经是第九次查询了。要真觉得哪儿出了问题，修啊！”车行树的小车一下子停住了，枝条没把握地摇晃着：“我刚才出去过，舱门应该闭锁，我得把这一点弄确实才行…哦，你是说，我检查已经了？”

拉芙娜瞪着他，尽量别让话里带上刺儿。虽然自己情绪不好，但蓝荚实在不是个理想的出气筒。“没错。至少检查了五次。”

“我抱歉。”他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全神贯注“存入记忆ti。”这zhong事儿有时候ting逗，但有时简直能把人活活气死。只要车手们同一时间一考虑一件以上的事情，他们的小车便常常会无法存储短期记忆。尤其是蓝荚，时常翻来覆去重zuo同一件事，刚刚zuo完，ma上就忘，又得再zuo一遍。

范咧嘴笑了，看样子比拉芙娜沉着得多：“我有点弄不明自，你们车手干吗死抓住老设计不改变？”

“什么？”

“我看过船上的资料库，还没形成寰宇文明网时你们就有了这zhong小车。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改进改进，扔掉那zhong落后的车lun，升级记忆跟踪系统？我敢打赌，哪怕是我这么一个爬行界里的火控程序员，都能设计出点什么，比你们现在那玩意儿强得多。”

“这是我们的老传统。”蓝荚拘拘束束地说“要对那位给了我们lun子和记忆的人表示我们的感激，不guan他是谁。”

“唔。”

拉芙娜差点笑起来。现在她已经很了解范这个人了，完全猜得出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不知有多少车手早已玩上了超限界的高级货，剩下的却还自我束缚，死抱着老传统不放。

“是啊。传统。很多过去是车手的人已经变了，甚至实现飞升，进入超限界。但我们还是坚持我们的传统。”绿jing2顿了顿，重新开口时，声音比平时更羞涩了“你们听说过车手神话吗？”

“没有。”拉芙娜回答。虽然还是忧心忡忡，但照样产生了兴趣。再过一段时间，她便会彻底了解这两位车手，熟悉他们，就像熟悉过去任何一位人类朋友一样。但现在，这两位车行树还是有许多她从没听说过的新鲜事。

“听过我们神话的人不多。不是个秘密，只是我们不怎么提起。这个神话有点相当于我们的宗教，不过不是那zhong让人ding礼mo拜的宗教。四五十亿年前，有人造了第一辆小车，让第一个车手有了自我意识。这些是有据可查的历史。神话说的是，有什么东西摧毁了我们的造物主，也摧毁了他创造的一切…真是一场ju大的灾难，直到今天都无法看成一个有理智的行为。”

在如此遥远的过去，在有记载的宇宙区划之前，银河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