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这么说的？”拉芙娜悄声问肩的幼崽。

长时间停顿。“两个。”

“又是过去那一傲慢自大的老生常谈。过去我不信，为什么现在要相信你呢？”

几只脑袋转向行脚和拉芙娜的方向，这东西的萨姆诺什克语十分利，用的却是小孩的声音：“你好，行脚，还有你，拉芙娜·伯格森多，对吗？你说得对，我正是剜刀·泰娜瑟克特。”脑袋向下一低，慢慢眨着睛。

“我、我反省过这个错误，从那以后，我得好多了。”

“…很好。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可以和平共。”

“哦，这样…”剜刀退回刚才待的地方“我还是希望和平。”

木女王组合中的后排成员低低伏下，第一排的小家伙向剜刀疾走几步。“我们上次见面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剜刀。你能改变，难我就不能？”

“狡猾的东西。”行脚哼了一声。

剜刀的一只将脖朝女王一伸：“组件当然认不了，不过我看得很清楚，灵魂还是你。”

“什么？”行脚设法充分传达了女王既吃惊又受伤害的语气。

南方的天空中，太运行到了正午位置。谷地的农民早就不嚷嚷了。保持着全神戒备的只有女王手持十字弩的警卫。最后，剜刀从他那一侧的地图前后退一步“好的，好的，你的人大可以监视我的一切。不会再有什么…让人非常不舒服的实验了。我将成为一个以温和手段收集知识的人，[这话是不是讽刺？]像你一样。”

上传来翻译声，通过蹲在肩上的幼崽传拉芙娜耳中。幼崽的声音也变成童话书中典型的坏的声音：“你好…我的父母。多年不见了。”

“那就好。”所有脑袋再次转向女王，用爪语“亲的女王，我像一个孝顺的嗣般来到这里，希望与我的父母和平共。”

“我想，你是不会趁现在的机会伤害我的。你已经许诺保证我的安全，既不伤害我的组件，也不伤害我的组合。你的灵魂中固的一就是，你厌恶尔反尔。”

拉芙娜终于听到脚爪抓地的声音。山坡下一只来，更多脑袋随之现。剜刀踏着地苔走来，两只成员拖着小车，车里的组件坐姿僵，下半搭着毯。除了它的白耳朵尖，这个成员的样很不起。

“哎，我还会瞎编不成？”

“阿姆迪杰弗里还好吧？”剜刀忽然问。

一瞬间，剜刀的组件个个僵直不动。接着，他的一分缓缓站起，慢慢向木女王走近几步。会面地两侧手持十字弩的警卫端平武，瞄准他。剜刀在女王前面六七米停下脚步。他的摇来摇去，全注视着女王。最后，响起一个拿不定主意的声音，几乎有些不安：“是的，木女王，你同样可以改变，毕竟这么多世纪了…你放弃你的自我了？这些新成员是…”

“现在的我是可以信赖的。我帮助你们救了孩，飞船也是我一手救下的。”

“你是说维恩西欧斯？[这一句真够伤人的，瞧女王的脸。]没关系，没关系，维恩西欧斯可能是另一类型的错误。我想说的是，造就我的人是你。过去，我认为这是你的天才杰作，但现在…我没那么肯定了。我想修正你的工作，希望与你和平相。”一只指指拉芙娜，另一只指着停放纵横二号的秘岛方向。“宇宙中还存在别的事，我们的天才应该联合起来，用在那些方面。”

“木女王，这个问题你从来没有想过吗？你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共生中最聪明的人，也许还是有史以来最聪明的共生。而且，你一手打造的共生大多也都聪明绝。难你没有想过你的作品中最杰的那个吗？你赋予了它最大的才华，不顾血亲繁的禁忌，而且[这个词我译不意思①]，最后，你得到了…我。如此奇异，如此不同凡响，让你自己在上个世纪受其害。”

女王又一次一言不发。行脚评论：“可怜的女王，从来没见她像今天这样，不知说什么好。”他突然提嗓门，用萨姆诺什克语对剜刀说“在我看来，你的情况可就有不清不楚了，我从前的旅伴。我只记得你是泰娜瑟克特，来自长湖共和国的那个谨小慎微的教师。”

木女王没有答话，过了一会才发一阵呜噜声，行脚翻译：“你还能认我？”

“满疥癣的脏家伙，对吧？”行脚在她耳边轻声“但非常沉着。瞧他那傲慢劲儿。”女王没有动，仿佛凝固了，每个成员都注视着走过来的共生，几只鼻不住颤动。

拉芙娜看看木女王那边。女王在自己左右两侧都安排了手执十字弩的弓箭手，剜刀上来后坐的位置在她正前方，地势稍低。拉芙娜觉得女王有张。组件不住添嘴，窄细的粉红，快得像蛇信。各成员站立的位置好像准备拍全家福：个成员居中，两只幼崽笔地坐在前排。她的视线大多集中在山边，谷地中升上来的小路便在那里现，伸至他们所在的山坡台地。

“什么？”拉芙娜一时没明白这个名字指的是谁，转便反应过来“哦，他们都很好。”

剜刀两侧的向内一摆[相当于你们人类的耸肩]“目前形势你居上风，父母，但我在北方还保存着力量。和谈吧，否则今后几十年里你会疲于奔命，四开战。

来，搭着拉芙娜的胳膊。她笑了：想给我开一条专用通话线路？她抱起幼崽，把它放在自己肩。行脚其余的组件蹲坐在地，期待地望着山下。

【①行脚的话。并非本书译者。】

地图铺开。木女王要求对方指明剜刀主力潜伏的地。她要求解除这些队的武装，每支队派遣数名己方共生监督，用反光镜和女王保持联系。剜刀应无线电斗篷，自也置于女王监控之下。秘岛与飞船山割让给女王。两人划新边界，讨论女王如何在剜刀保有的领地内实施监控。

这位共生的睛注视着各个方向，全向坡上的女王走来时，一只成员的睛始终盯着拉芙娜，目光炯炯，撼人心魄。先生——剜刀，过去总穿着无线电斗篷，现在却没有穿。但从衣里，拉芙娜还是能发现磨光留下的疤痕。

“我的确希望东山再起，这是实话。但我已经变了，那个‘谨小慎微’的教师已经让我变得…柔和了些。这是你无法到的，父母。”

“不过是投机行为。你一直是这个世上最会看风使舵的人。”

“[木女王的样有吃惊]你也变了，我听得来。你有多少是真正的剜刀？”

木女王答了几句，行脚上继续翻译，声音和女王说人话时一样。“和平共。我很怀疑，剜刀。恐怕你只是想争取息机会，好东山再起，再次对我们大施屠戮。”

“不全是我的，你猜得没错。”不知为什么，行脚在拉芙娜耳边轻声笑了。

剜刀的四名成员将小车斜过一边，扶着白耳朵尖到地面。拉芙娜这才看见它裹着毯的下半扭曲得很不自然，一动不动。五只组件靠在一起坐下，脖探上探下，像同一个躯上的几只手。组合呜噜了几声，拉芙娜听着像被掐住脖的鸟发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