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渴望并未得到全部的满足,而且从根本上来说也是无法满足的。
第六枚硬币镶着金边,跟霍恩扔给吴老头的那枚一样。那是主管通信的象征。霍恩将这枚硬币举到了眼前。
硬币上浮现着一张女人的脸,就好像一朵花轻轻地含着一滴晨露,晨露中映射出重新开始的世界所具有的无限的可能性。她那淡金色的皮肤由金红色的头发映衬着,束发的带子上镶嵌着白色的大钻石。红红的嘴唇微微弯着,露出浅浅的笑意,在向能赢得她们的男人许诺着一个帝国。她的头骄做地昂着,在告诉他便是一整个帝国也不配放到她的脚边。她那黄褐色的眼睛望着霍恩,目光直透他的眼中,审视着,掂量着
就是这个男人吗?
可爱的文姐,一个带着喘息的声音说道,文妲科尔纳,新董事,总经理的女儿。
霍恩猛然一惊,朝着声音发起处转过身子,手迅即抛下硬币,朝手枪摸去。吴老头跪在他身边,手无寸铁。霍恩的手缩了回来。
长得真美,吴老头不紧不慢地接着说,还是那一切东西的继承人。他朝着缀满星星的夜空胡乱一摆手。要是她能找到一个男人强得能帮她掌管那一切就好了。
千万别那样,霍恩说道。他用手指着刚刚升起到地平线的昂星团的七姐妹星。埃戎征服了卡农联盟,但要统治它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帝国就好比涨起的大潮,吴老头用柔和的声音说道,总有一些小狼花跑在它的前面,但后面的大波涛会把它们砸碎。现在帝国已经扫平了星团,把它像小狼花一样砸扁了。它再也起不来了。当大潮最终退去的时候,只留下遍布沙砾的废墟。
胜败还没最后见分晓呢,只要解放者还活着。
你以为埃戎不知道这点吗?吴老头反问道。彼得塞尔已经被送到监狱终端去了。几个月前,他死在那儿了。我听人这么说的。
死了?霍恩略有点吃惊。他朝着地平线举目望去,望着昂星团,那群星星彼此之间靠得那么近,无须管道即可进行文明的交流,而在管道中是没有自由的存身之处的。他凝望着自己的家乡,第一次意识到他再也回不去了。
300光年的距离将他同星团隔绝开了。从管道中走只需6小时。而用速度仅次于管道的其他交通方式走便需花上他六倍的生命。管道是通进埃戎的,而他所做过的事和将要做的事已经把他挡在埃戎的大门之外了。
我怎么会在这儿的?霍恩在心里纳闷道,但随后他就把这个念头赶开了。
晚安,理想主义者。吴老头轻声说了一句,然后走开了。
霍恩耸了耸肩,收起了摆在面前的硬币。
你为了得到这些钱币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把手伸向腋下的手枪,毫不费力就拔了出来。他把拿枪的手夹在两腿之间,枪口对着荒漠。
这些钱他还没挣到手。明天他就要去挣这些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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