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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说，你们真的要回去了？"

他说着说着，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最后，他用完了所有的力气，再也发不声音来了。大约半小时后，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已经不行了。他无力地握住我的手，嘴角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然后永远地闭上了睛。

"唉！是啊。我没法拒绝他们的要求，我不能着他们去冒险，我只能返航了。"

"但是让我不安的是，他还活在世上，是个继续给别人带来灾难的刽手。除此之外，此时此刻——当我等待着随时会降临的解脱的时候——是我这么多年来唯一享受到的幸福时光。势去亲友的影在我前飘飞，我急于投他们的怀抱。永别了，沃尔登！你要在平静的生活中寻求幸福，尽量避免野心的诱惑。即使那些看起来无害的，想在科学和发明创造中一展才华的雄心壮志也得避免。可是我为什么要说这些呢？我自己就是毁在这些远大的抱负手里的，但是不断会有人步我的后尘啊。"

玛格丽特，对于这个值得尊敬的生命就此陨落，我还能说些什么呢？我该怎么说，才能让你明白我心中的悲哀呢？无论我怎样表达，都会显得那么贫乏、无力。我的泪尽情淌，失望的云笼罩在我的心。好在我此刻正驶向英格兰，我将在那里得到安。

我刚才写到这里的时候，思路被打断了。怎么会有奇怪的响动？现在已是午夜，凉风习习，连甲板上负责守望的手也懒得动一下。又有声音传来，好像是人说话的声音，不过嗓音更嘶哑些。这声音是从安放弗兰肯斯坦遗的船舱中传来的。我得起去检查一下。晚安，我的。

"那个鬼表现无与比的邪恶和和自私。他杀害了我的家人和朋友，他所戕害的生命都那么、智慧，本来拥有无比好的幸福生活。我真不知他的复仇的狂到哪里才算了结。他虽然也很悲惨，但是他也不应该给别人带来痛苦，所以他只能死。毁灭他本来是我的任务，可是我失败了。于自私和邪恶的动机，我曾要求你继续我未完成的任务。但是我现在还要再次向你提这个请求，但这回却完全是于理智和善意。

他说："唉，我所依赖的力量已全都耗尽了，我想我的大限到了。但是他，那个迫害我的敌人，可能还活着。沃尔登，你别以为在我临死的时候，我的心中还像过去那样，燃烧着复仇的怒火，迫不及待地想去报仇。但是我觉得自己渴望杀死仇敌的想法是正义的。在最近这几天，我一直在检讨我过去的行为，我觉得我要复仇是无可厚非的。

过了好久，他才渐渐苏醒。好几次，我都以为他完全不行了。最后，他终于睁开了睛。他的呼非常困难，本无法开说话。医生给他服了一些镇静剂，并叮嘱我们别去打扰他。同时，医生悄悄告诉我，我的朋友显然没几个小时可活了。

到十一日，往南的航已经畅通无阻。当手们看到返回故乡已经没有问题，立即爆发欣喜若狂的呼声，声音响彻云霄，经久不息。正在打盹的弗兰肯斯坦给吵醒了，问我外面为何这么喧哗。我说："他们看到很快就能返回英国了，所以都在呼。"

开很远的距离就可以听见一阵阵雷鸣般的轰响，随着响，冰山崩塌了，并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我们的境十分危急，但是我们只能静观其变。我倒是更担心我那位可怜的朋友，他的病情急剧加重，以至于后来已经完全卧床不起了。冰山在我们后崩裂开来，并朝着北方涌动。西面有微风来。

"在疯狂的冲动之下，我造了这个有理的生命，那么我对他也就负有义务，我应该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保证他能够幸福的生活。这的确是我的义务，但是除此之外，我还有更重要的义务。我更应该关注我对自己同类所负有的责任，因为这关系到更多人的幸福或痛苦。正因为如此，我拒绝为我造来的第一个生命再造一个同伴，我拒绝他是对了。

"如果你想这么就返航吧，但是我决不回去。你可以放弃自己的目标，可是我的任务是上天注定的，我不能违抗。我现在还很虚弱，但是那些助我复仇的神灵们一定会赐予我力量的。"说完这些，他努力挣扎着想下床来。但是他用力过猛，结果倒在床上过去了。

我的上帝啊！刚才发生了怎样的一幕啊？

"我不能要求你放弃祖国和亲友，去替我完成这个任务。现在既然你们要返回英国去了，你也就不太有可能遇到那个鬼了。但是关于这些问题，如何看待你自己的职责，如何权衡利弊，我就留给你自己去思考了。因为死亡的迫近可能会影响我的判断力和主见。所以我不敢要求你去我现在认为是对的事，因为我还是有可能被激情误导的。

医生等于已经宣判了他的死期。我只能悲伤、耐心地等待。我坐在他的床边望着他，他双闭，我以为他睡着了。可是后来，他用非常微弱的声音在呼唤我，要求我凑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