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热烈的欢呼声正如哈瓦特说过,他会听到的。他们以前从来没有为一个家族武士这样欢呼过。他极不愉快地想起哈瓦特告诉过他的一句话:被你所尊敬的敌人所吓倒是很容易的事情。
菲得罗斯迅速退到竞技场中心,在那里,所有的人都能看得很清楚,他抽出长剑,蹲下,等待着向前冲过来的奴隶。
那奴隶仅花了一会儿工夫,猛摇紧紧插在手臂上的第二根长矛,然后加快进攻的速度。
让整个家族看看我是怎样做的,菲得罗斯想,我是他们的敌人;让他们想到我,就像他们现在看到我一样。
他抽出短剑。
我并不怕你,哈可宁猪。那个奴隶说,你的折磨并不能伤害一个死人,一个管家把手指放在我身上时,我可以死在我自己的刀下。我将让你死在我的刀下。
菲得罗斯狞笑着,抽出涂有毒药的长剑。试试这个。他说,并用另一只手上的短剑发起攻击。
那奴隶把刀换到另一只手中,发起攻击,去抓小男爵的短剑戴有白手套的、传说应该涂有毒药的那把剑。
你将死,哈可宁!那奴隶斗士大声说。
菲得罗斯站到沙地的另一边,他的屏蔽和奴隶的半个屏蔽碰撞在一起,闪出一道蓝色的光,他们周围的空气中充满了来自地面上的臭氧。
死于你自己的毒药吧!那奴隶吼道。
他开始用力把菲得罗斯戴白手套的手压向内弯,倒转他认为涂有毒药的那把短剑,朝菲得罗斯身上刺下去。
让他们看看这个!菲得罗斯想。他落下长剑,感到叮当一声,碰在那奴隶手臂上插着的长矛上,毫无用处。
菲得罗斯感到一阵绝望,他没有想到带钩刺的长矛会对奴隶有利,长矛成了另一个屏蔽。这个奴隶的力气真大!短剑无情地被逼向内弯。菲得罗斯注意到这样一个事实,一个人也可能死于一把没有涂毒药的剑上。
饭桶!菲得罗斯大声说。
听到这个关键词,那奴隶的肌肉松弛了一下,这对菲得罗斯来说已足够了。他推开那奴隶,闪开一个空间,足以让他把长剑刺进去。它那涂有毒药的剑尖轻轻地刺出,沿着奴隶的胸膛向下划了一条红色的口子。毒药立即产生出死的痛苦,那奴隶立即放手闪开,摇摇晃晃地后退。
现在,让我亲爱的家族成员看一看,菲得罗斯想,让他们想到这个奴隶,他企图把他认为涂有毒药的剑倒转过来刺我。让他们去想一想,一个奴隶武士怎么能进入竞技场,企图杀死我。还让他们明白他们不能肯定地知道我的哪只手里拿着毒剑。
菲得罗斯默默地站着,看着那个奴隶缓慢地晃动着,他犹豫不定,脸上出现一种每一位观众都能辨认出的、呈直角的东西,死亡就写在那里。那奴隶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情况,也知道是如何发生的,错就错在不该涂有毒药的剑上涂上了毒药。
你!那奴隶呻吟着。
菲得罗斯退后,给死亡让出空间。毒药中的瘫痪药成分充分发挥效应,但是那奴隶还在缓慢地前移。
奴隶摇摇摆摆地向前迈进,好像被一根绳子拉着似的一次向前踉跄一步,每一步都是他生命中惟一的一步。他手里仍然擎着刀,刀尖颤动着。
总有一天,我们中的一个人会杀死
你。他喘着气说。
随着一声悲惨的嚎叫,他嘴唇歪曲,然后坐下,蜷缩,变得僵硬,从菲得罗斯面前滚开,脸朝下倒在地上。
菲得罗斯往前走入静静的竞技场,把脚趾伸进那人的身下,把他翻过来面朝上,以便看清他的脸。这时毒药开始使肌肉扭曲,那奴隶用自己的刀刺进他自己的胸膛,只露出刀把。
尽管受到过挫折,对菲得罗斯来说,仍然对那奴隶努力克服毒药的瘫痪效应,自己杀死自己的行为表示钦佩。同时,他也意识到,这里有一个使人真正感到害怕的东西。
使一个人成为超人的东西令人感到害怕。
在菲得罗斯集中精力想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听到周围看台上爆发出来的喧嚣声,人们放肆地吼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