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也被这些图片折磨得够呛。穿马甲的兔子。”
“就是那样。那些兔子都坐在一个木筏上,还有些老鼠和猫头鹰。可能还有一只驯鹿。”
“在木筏上。”
“在木筏上。木筏上还坐了个男孩子。”
“坐在穿马甲的兔子以及猫头鹰和驯鹿中间。”
“完全正确。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开心的吉普赛男孩。”
“嗯。”“我得说,这个图片让我难受。木筏前面游着一只水獭,我经常晚上睡不着,躺在那里担心那只水獭不得不拉那个木筏,而那个木筏上有那么多本来不该在上面的讨厌的动物,水獭的尾巴那么细,我觉得它这么拉木筏的时候肯定很疼。让我难受。不算特别难过,但就是模模糊糊难受,一直那个样子。”
“然后有一天,——你还记得我每天晚上都看这张图,看了几年——我突然发现那个木筏还有一块帆。以前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水獭没事,它只是跟着一块在游。”
她耸了耸肩。
“故事还好吗?”她问。
“结尾不太好。”阿瑟说“会让观众们喊‘是啊,还有呢?’之前的都不错,但是出演职人员表之前应该有个最后的高xdx潮。”
“那完全是一个突然发现,这么多年来机会没有注意到的担忧全都消失了,就像卸下了一个重担,就像黑白忽然变成了了彩色,就像枯枝突然得到了滋润。景象突然就转变了,对我说:‘抛开你的担忧吧,世界是美好的,完美的。这实际上很简单。’你可能以为我说这些,是因为我准备说我今天下午就有同样的感觉之类的话,是不是?”
“呃,我…”阿瑟的镇定突然就崩溃了。
“好吧,没关系,”她说“确实是那样的。我的确有这种感觉。可是你知道,我以前有过这样的感觉,甚至更加强烈。强烈的难以置信。恐怕我就是那种…”她看着远处说“会得到突然的惊人启示的人。”
阿瑟很茫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同时他觉得这时候不开口比较聪明。
“这很奇怪。”她说,那口气就像在摩西挥动自己的手杖后,他的一个追随者看着红海的情况说这有点奇怪时的那种口气一样。
“非常奇怪。”她重复了一遍“前一段时间,我产生了一种最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我要分娩一样。不,实际上不像,更像是我和什么东西慢慢连在一起了。不,甚至还不是这样,就好像整个地球,通过我,准备要…”
“四十二这个数字,”阿瑟温和的说“对你有没有什么意义?”
“什么?没有,你在说什么呢?”芬切琪叫嚷起来。
“只是一个想法。”阿瑟咕哝了一声。
“阿瑟,我是说真的,这都是真事,我不是开玩笑。”
“我也绝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阿瑟说“只是我完全无法确定宇宙是怎么回事。”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接着讲吧,”他说。“别管它听起来是不是奇怪。相信我,你在跟一个见多识广的人谈话。”他又补充说“对怪事见多识广。我说的可不是饼干的事。”
她点了点头,看起来相信了他。突然间,她抓住了他的胳膊。
“事情非常简单。”她说“奇特的、格外的简单,当它发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