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的那双手引起了昂德希尔的注意。一双蒲扇般硕大的手，悬挂在瘦骨伶仟的手臂下端，人站着的时候微微前倾，仿佛随时会出手应付任何事情。这双手扭曲变形、pi肤cu糙，布满伤疤，被太yang晒得黝黑，手背上细小的汗mao已经成了金黄色，告诉人们这是一双饱经风霜的手，也许是一双久经沙场的手，或许是经年劳作的手。这双手本shen就是一首史诗，详细地记录了主人的生活史迹。这是一双十分有用的手。

“我对您的夫人十分感激，昂德希尔先生。”他说话的声音低沉、nong1重，犹如是从hou间发出的，说话时脸上挂着一zhong希冀的微笑，这zhong微笑对像他这样年纪一大把的人来说，太过孩子气了。“她将我从令人厌恶的困境中解救出来，我一定会好好报答她的。”

简直又是一个花言巧语的liu狼汉，一生都鼓动着如簧之she2，高谈着可能的发明创造，昂德希尔这样对他下了结论。昂德希尔自己发明了一tao“游戏”专用来与奥罗拉的房客玩的——他认为他们明显说了一个谎的时候，就给自己记上一分。斯莱奇先生，他想，一定会使他得高分的。

“您是哪里人？”他像是很想谈话似地问dao。

“四号翼星，”这个瘦削的老人用一zhong严肃而不情愿的声音说dao，仿佛他极不愿意谈这个话题。“我早年都是在那颗星球上度过的，但离开那里差不多有50年了，一直没有回去过，终年在外旅行。”

昂德希尔十分惊愕，严厉地凝视着他。他记得，四号翼星是那些新智能机qi人的老家，但是，这个liu狼老汉这样穷困潦倒，肮脏不堪，无论如何，难以将他与智能机qi人研究所联系在一起。他的疑虑ma上就消失了，皱着眉tou，漫不经心地说：“四号翼星离这里一定很远。”

liu狼老汉又迟疑了，严肃地接口dao：“109个光年，昂德希尔先生。”

这是他首次得分，但是昂德希尔不让他的满足感暴lou出来。新发明的宇宙航天飞机速度虽然很快，但光速依然是速度的绝对极限。他漫不经心地朝第二份努力：

“斯莱奇先生，拙荆说，您是位科学家？”

“是的。”

liu狼老汉的谨慎是不同寻常的。奥罗拉的大bu分房客，回答得都不会这样干脆，思维没有这样min捷。昂德希尔又用一zhong轻松的聊天口吻试着说：

“我在从事机qi人生意之前也zuo过工程师。”liu狼老汉ting直了shen子，昂德希尔满怀希望地顿了顿。但是老汉没有说什么，昂德希尔就接着说dao：“以前从事he聚变工厂的设计和cao2作guan理工作。您的专业是什么，斯莱奇先生？”

老人那双shen思熟虑的空dong眼睛chang久地看着他，lou出忧虑的神色，接着缓慢地说dao：

“您的夫人在我绝望之中对我表示了仁慈和友好，昂德希尔先生，因此我想您有权知dao事实的真相，但是我恳求您为我保密。我正在进行一项极端重要的研究，这项研究必须秘密进行。”

“抱歉得很。”昂德希尔突然对自己那zhong冷嘲热讽式的小游戏感到羞愧，带着歉意地说：“请恕罪。”

但是，老汉却不慌不忙地说：

“我的专业是铑磁学。”

“铑磁学？”昂德希尔不想表现出自己的无知，但是他连这个名词都没有听说过。“我15年不搞这个行当了，”他解释说“恐怕我跟不上科学的发展了。”

老汉笑了笑，但笑得很勉强。

“铑磁学是几天前我到这里才引进的，”他说dao“我能申请基础研究的专利。一开始付版税，我又会有钱了。”

昂德希尔以前也听过类似的话。liu狼老汉谈话中显出的不情愿神色一直给人很shen的印象，但是他记得奥罗拉的房客都是能说会dao、巧she2如簧的。

“那么？”昂德希尔又开始提问了，这大概是那双扭曲变形、pi肤cu糙、布满伤疤的能干的手的缘故吧。“铑磁究竟是什么？”

他听着老汉字斟句酌、不jin不慢的回答，又开始了他那小小的游戏。奥罗拉的房客们大多会向他讲些天方夜谈般令人难以相信的故事，但是要数最玄乎的则是他现在听到的了。

“铑磁是普遍存在的一zhong力，”这位面lou厌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