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差不多写好了有关钯同位素分离的论文——是一个很小的研究项目，但是我应该为取得这样的成果而满足了。她是搞生学研究的，但是她打算我们结婚后就不再工作了。我现在还认为，我们两人如果结合，一定会是很幸福的一对，也是很普普通通的一对，起码是不会对人构成什么危害的一对。

瘦削的老人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他静静地坐了一会，睛看着窗外，看着山谷那边的殿里影般来回走动的那些黑；那幢殿一夜之间就地而起，连梦也没有这么快。

“我着一位女孩。”说到这里，他那疲倦的宽阔肩膀无可奈何地耸了耸。“如果不发生意外事件，我们可能就结为伉俪，在我任教学校所在的小镇上平平静静地度过一生，也许会养一两个孩。这样的话，就不可能有智能机人了。”

暮慢慢地开始爬这个破旧的小楼。黑暗在那些没有打扫过的角落里聚集，然后又慢慢地向地板蔓延开来。餐桌上的那些玩似的机械设备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奇怪，最后一缕光线也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白的钯针。

室外，小镇似乎静得奇。就在山谷的那一边，那些智能机人正在静悄悄地新建一幢房，相互之间不说一句话；它们用不着说话，因为它们在什么、要什么彼此都知。它们只是把那些奇怪的材料并凑在一起，听不到榔的敲击声，也听不到锯断的声音。这些小盲，在越来越的夜之中无声地来回移动着，就如影般的无声无息。

“60年前，我是四号翼星贫瘠的南大陆上的一所技术学校里的讲师，讲授原理论课。那时很年轻，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我想，当时由于我的无知，我对生活、对政治、对战争——几乎对一切事情，除了原理论之外，都到害怕。”

在凉意渐的黑暗之中，他叹了一气。

“我想我当时过于注重事实，而对人类却太不信任。我不信情，因为我除了自然科学之外，没有时间来考虑其他事情。我记得我曾一时狂，钟情于普通语义学，试图将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应用于每一个际情景，用数理公式来表示人们的生活经历。现在想来，我当时对人类的无知和人类的缺陷太没有耐心，我原以为：只有科学才能建构一个完无缺的世界。”

“这就是麻烦所在，”老说“我一直试图制造尽善尽的机人。基本上我是相当成功的。下面就是事情发生的过程。”

“但就在那时，战争爆发了——自人类移居翼星座诸星球以来，战争是家常便饭，频繁爆发。我因为在一个秘密的地下实验室设计智能机人，因而幸免于难。但是，她却自愿参加一个生毒素的军事研究小组。研究中发生意外事故，一新研制的病毒分逃逸来

“它们事的效率很，”昂德希尔不无悲痛地说。

然变得厉刺耳“你先让我了解这些东西，这样，什么事能阻止它们，我就什么，真的。但是，你怎么会认为你能阻止这些机人的？”

他布满皱纹的老脸在黑暗中一丝苦笑，随即就消失了。

斯莱奇坐在的凳上，弓着，显得疲惫不堪，老态龙钟。他讲开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昂德希尔重又坐了下去，一边小心地坐在那张破椅上，不致使它倒下去，一边听着老人讲。他看着斯莱奇那双微微发抖的手，一双扭曲不直、青暴起、晒得黑黑的手；这双手曾经是壮有力，而现在却在黑暗中微微发抖，显得十分不安。

“我应该能阻止它们的，”斯莱奇温柔地说“因为，你知，我就是创造这些怪的不幸傻瓜。我的本意真的是让它们为人类效劳，顺从人类的意愿，使人类免受伤害的。是的，最宗旨就是我想来的。我当时没有料到会现这样的后果。”

“最好不要告诉别人。我会把它们产生的前前后后都讲给你听，这样你就能理解我们应该些什么了。但是，你离开这个房间就最好不要同任何人说，在这里说过就丢在这里——因为智能机人一旦发现有人威胁它们的最宗旨，就会采取有效的方法抹去他的所有记忆。”

一个瘦削的老人，弯着腰，疲惫不堪地坐在黑暗之中讲起了他自己的亲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