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冲着山谷那边隐隐约约的机人，那些机人在无声的茫茫黑暗中建造那幢闪闪发光的奇怪殿，来来去去，匆匆忙忙，好不繁忙。

“我本以为我是受到保护的，”斯莱奇告诉他“我在中继系统中植

他看着自己的那双大手，越说越悲伤。这双手虽然由于一生的劳，已经变形，布满伤疤，但依然还十分能。他将这双手握成拳，似乎要与人打架似的，随后又厌恶地松开了。

“难怪人们要杀我！因为无计从那死亡般的无聊和无能中逃脱来。烟叶不准；酒定量供应；毒品禁止使用；生活受到严格的监视。甚至自杀也显然与最宗旨相抵——机人还将所有会致命的仪设备尽可能地远离人类。”

“你能猜想得到我发现了什么，”他说“无所事事的痛苦，囚禁在毫无意义的光环之中。智能机人太能了，效率太了，它们于对人类的安全和幸福的考虑，所有事情都包办，一都不留给人类。”

老人凝视着那细长钯针所发的最后白光，又叹了一气。

“我想要亲问问这个陌生人，但是机人很快把他带到了手术室。当它们最后同意让我见他的时候，他只能躺在床上冲着我傻笑。他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他甚至也认得我——机人已经研制了这样超的手术技能。但是他记不得他是怎样到达我的办公室的，也记不得他曾经过要杀我的努力，嘴里只是不断地重复着他喜机人之类的话，因为它们的存在是为了使人类获得幸福，而现在他就很幸福。当他可以移动了的时候，它们把他送到飞机场。此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但是你不是有豁免权吗？”他不禁问，满脸迷惑“它们怎么能迫你呢？”

时告诉我，它们据最宗旨，已经为很多人了脑外科手术，给很多人服了药，或采取了眠等极端手段，使他们获得了幸福。但这不是那个人不顾一切要行刺我的主要原因。

“当我回到控制中心的时候，”他接着说“我试图修改最宗旨。我从来没有料到这个宗旨会贯彻执行得这样彻底。那时我已经看到，这个宗旨必须修改，要给人类生存和发展的自由，要给他们工作和娱乐的自由，如果他们愿意，要给他们行生命冒险的自由，也要给他们选择结果和承担后果的自由。

“我开始反省我究竟了些什么。机人为我造了一艘铑磁游艇，以前我游历太空时总是乘坐这艘游艇，也可以在里面工作——我曾对这个绝对安静的环境十分满意，周围1亿英里方圆内只有我一个人，对此我也曾沾沾自喜。这时我叫游艇开来，开始围绕星球巡行，其目的是要了解为什么人类要恨我。”

昂德希尔窥视着黑暗中这位憔悴的老人。

“我发现了比战争、犯罪、品匮乏和死亡更糟的东西。”他那低沉的声音带有一野蛮的悲哀“绝对的无聊。人们坐在那里无事可，因为没有什么事情留下来可供他们去。他们真正是饱终日的囚徒，囚禁在一个效率的牢房里。也许他们想玩，但是可以供他们玩的却没有。据最宗旨，绝大多数的育运动对人类来说都太危险了。科学研究被禁止了，因为在实验室里实验会有危险。奖学金没有必要了，因为智能机人什么都懂，什么问题都能回答。艺术已经退化成对令人讨厌的无聊生活的反映。理想和希望已经死亡，生存没有什么目标。你可以参加一些空无聊的兴趣好，可以玩玩毫无意义的纸牌游戏，也可以到公园去散散步——但是，不什么事情，都有机人在监视着你。它们比人类大；游泳也好下棋也好，唱歌也好考古也好，不什么事情都胜过人类。机人一定使人类有一自惭形秽的群自卑情结。

“但是，那位陌生人来得太晚了。我把控制中心建造得太完了。最宗旨是中心整个中继系统的基础所在，建造时就充分考虑了人类修改宗旨这个可能，因此特别加了防卫措施。这个防卫措施很成功——即使我自己也无法修改。它所有的逻辑，同往常一样，是完无缺、无懈可击的。“机人宣布，对我的行刺企图，说明了控制中心和最宗旨的密防卫措施还有不完善的地方。他们正在准备遣散星球上的所有人，把他们送到其他星球上去安家。当我试图修改宗旨的时候，它们把我也随众人一起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