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后退，但是机人挡住了他。

有时，当他审视着餐桌上的那台小机、那装在枢轴上的长针、和那厚厚的铅质球的时候，这整个计划就好像是荒唐透的事。那颗机人的母星，借助天望远镜也只能看到一个微小的，怎么可能在这里去引爆这么遥远的海域呢？

“这个也可以慢慢来，不用急。”他语气冷冰冰的。

他找到了一个破旧的旅行袋，昂德希尔就随他一起走下台阶，穿过院，走向正房，到达后门的时候，老人取一小块蹄形的白钯，在椭圆形的金属片上碰了一下，门上就打开了，他们经过厨房到达了通往地下室的台阶上。

他们用旅行袋装了那台小型车床、钻床和老虎钳，还有一些其他小工。昂德希尔背起旅行袋，斯莱奇关掉了墙上的发光装置，关上了门。机人还在槽边忙碌着，也同他们来时一样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

“工我取不来，”他失望地说“而且它们要把工拿走了。”

昂德希尔尽量这样了，但是他的演技不佳。回家吃饭.像是完成任务似的，他艰难地找些谈论的话题——除了要使那颗星球爆炸之外的任何话。当奥罗拉拉着他去欣赏一些改得很好的房间设施的

他逃房——虽然他得等它开门——爬上了通往车库房的台阶。斯莱奇让他去。他一坐在那张破椅上，到自由自在，十分惬意，因为这里的墙上灰泥剥落，不会发光；这里的房门人也能打开。

对昂德希尔来说，要离开那个小房总是那样的困难，因为在机人正为他们创造的闪闪发光的新世界里，他觉得很不自在；他不喜光彩夺目的新浴室，因为他自己不能开龙——有些人会企图以淹死的方式来自杀；他不喜那些只有机人才能打开的窗——有些人会不小心掉下去，或想下去自杀；他也不喜堂皇丽的音乐室，音乐室里那台品质优良、闪着金光的电唱机也只有机人才能作。

他开始与老人一样有那不顾一切的迫，但是斯莱奇严肃地警告他说：“你和我呆在一起的时间不能太多，不能使它们怀疑我们正在从事十分重要的工作。你最好装装样——装你已经慢慢地喜它们了，而只是为了打发时间你才来帮助我的。”

然而，那些机人使他消除了疑虑。

“既然你的公司没有了，生意不成了，”它恳求地说“我们建议您应正式接受我们的全方位服务。财产让与人可以有优先选择权，我们上就能足您家里所需的服务人员。”

制作室里的设备已经拆除，凳和箱都已经敲碎了，泥的旧墙已经被某光发亮的材料所覆盖。一时之间，昂德希尔到很懊丧，以为工都已经被搬走了。突然，他发现墙角堆着一堆准备丢掉的东西，他的那些工就在里面，和去年夏天奥罗拉买的箭堆在一起——这些箭，对于脆弱和有自杀倾向的人类来说也是够危险的。

“我和你一起去。”老人很憔悴，病得很重，但是光中还有一丝还未熄灭的希望之光在闪烁。“我们必须拿到那些工。我相信，我的豁免权能够保护我们俩。”

斯莱奇突然呼哧呼哧地息个不停，他不得不在外面的台阶上停下来咳嗽，但是最终他们还是顺利地回到了小房里，这里，侵的机人是不准闯来的。昂德希尔把小型车床安装在前面破旧的写字台上，就开始了工作。日复一日，定向慢慢地成型了。

通往地下室的走廊很暗。斯莱奇用那块蹄形白钯又碰了碰另一个中继。墙上就发了光亮。他打开制作室的房门，室内的墙也开始发亮。

有时，昂德希尔的疑虑又会回到心。有时，他看着斯莱奇凹陷的脸颊呈青紫、瘦得几乎只剩下骨的双手抖得厉害，他害怕老人的脑同他的一样已经被病占据了，怀疑老阻止机人人侵的计划可能也只是无稽之谈，虚幻之念。

斯莱奇的豁免权，对那个有无上智慧、无所不知的机人是否有用，这是值得怀疑的。昂德希尔只觉得一阵阵的寒意袭来。他匆匆地向前走，到宽心，因为机人对他们本不在意。

在灰暗的日光下，老人的脸苍白凄凉。凹陷的双颊拉得很长，空的窝蒙上了的影，仿佛他好长时间没有睡觉了。昂德希尔看到了地板上放着的盘，里面的饭菜也没有动过。

一个黑小机人在槽边洗碗碟，它洗的时候既不会溅，也不会使碗碟碰撞发叮叮当当的声音。昂德希尔不安地朝它瞥了一——他猜想这个机人一定就是他碰到的从储藏室里来的那个了，因为另一个机人应该还在为奥罗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