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我们的种种令人疑惑的东西。
“先生们,为什么会有邪恶?“博士脸色沉重地问道。
“大家可曾想到过所谓的不幸背后隐藏着什么?为什么世界总是在阴影的笼罩之下,不是外部战争就是内部不稳定?看到每天报上刊登的犯罪的报道,大家可曾想过,人为什么会有如此充满兽性的行径?当我们中间的某些人发觉自己陷入了邪恶和正义选择的时候,为自己不能选择正义,不能自控的时候,是否想过这是为什么?
“大家是否——”
博士的声音哽咽了,他弯下腰,吃力地喘息,两手颤抖着插在身体两侧,他的脸色发青,呼吸困难,他用手绢捂住嘴巴,使劲咳嗽着,随即又用手绢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当他喘过气来,再能说话时,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声嘶力竭了。
“我没有更多的时间讲述我们生活中的种种怪异,”他喘着气说“但是,请听好!”巴比土壤按到周围有一种潜在的、邪恶的东西,他朝四周看看,看见一个摄影记者正在往相机里装新胶卷,那个电台记者像是在调整他的录音机,而其他那些被博士一席话说得云里雾里的记者们,都机械地记着笔记。
他旁边的艾溥露僵直地站在那儿,激动的情绪使她的脸色发白,她的双手紧紧抠着蛇皮手提袋的口,圆瞪着的绿眼睛暗淡无光,盯看着蒙瑞克博士痛苦的样子,显得有些奇怪的紧张。
在这瞬间,巴毕对艾溥露有太多的疑虑:她为什么使他有点儿害怕?她对他的吸引究竟来自哪里——在她的鲜艳的头发深层,是否还有什么,搅动了他那种早就有的模糊警觉?蒙瑞克博士所说的那种正义,在她身上有多少?邪恶有少?冲突的焦点何在?
艾溥露没有意识到巴毕在看着她,也没有意识到他在想的什么。她发白的手使劲儿地扭掐着那个蛇皮手袋,好像那是件活物一样。巴毕感到很不自在,瞧,她手的样子就像动物的爪子一样。
可怜的博士终于喘过气来了。
“请记住,先生们。”他努力要解释清楚“这不是异想天开,三十年前,我曾怀疑过这些事实的可靠性——然而,一件不小的意外,使我终于意识到,佛洛伊德对潜意识的心理揭示,仅仅是对人思想和行为的一种犀利准确的描述,而不是对我们所见到的邪恶的真正解释。
“当时我在格兰哈文精神病中心任心理医生,我放弃了我的医学专业——这是因为一个我一直存有疑虑的所谓真理,与我所学的东西开了一个大玩笑,我一直致力治愈精神病患者,结果是一场荒唐闹剧。为此,我与老格兰医生,也就是现在格兰哈文精神病中心主任,格兰医生的父亲,吵得不亦乐乎,原因就是那个不小的意外。”
“于是,我转向其他专业——试图找到证据来证实我所担心的那些事实,我先到海外求学,最后在克拉伦登大学谋到职位,搞人种学——任何其他的学科,其实都是基于‘人’这样一个实际的内涵之上的。我的一点一滴研究的积累,逐渐证实和肯定了人们一直害怕接受的严峻事实。”
蒙瑞克博士看上去很不不好,他又一次停下来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