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点了点头,我向他说了我上次来到鸡舍的情形,黄堂的神情,也怪异之至。
我向外面那排房舍指了一指:“那何姓老人的屋子,就在那里。”
我们脚步沉重地走过去,推开门,陈设一模一样,可是床上无人。而且,也不像是才有人住过的样子。不过虽是空屋,却又打扫得甚是干净,显然空屋也有人不时打扫之故。
我吸了一口气,在屋中呆立了一会,又向黄堂讲了我在这里和何姓老人谈话的经过。
黄堂神情更是怪异,又不住点着头。
我又向外走去,进了何可人的住所。
何可人的屋子之中,变化相当大,有了电视机等音响设备,书也多了许多。
我走近去,看到有两盒“白蛇传”的录像带,一盒是长篇电视剧,一盒是京剧。
我一面摇头一面道:“这位何姑娘,对《白蛇传》像是特别有兴趣。上次我来的时候,一本《白蛇传评话》正放在床头。”
黄堂指著书架:“这一本?”
他已在书架上找到了那本书,取了出来,向我扬了一扬。我道:“就是这本。”
接着,我就道:“我没有来错地方。但是两次前来的时间,只隔了几小时,一切的变化,却像是已隔了好几年。”
黄堂沉声道:“两个可能。”
我示意他说下去,他道:“一个可能是,上次当你来到这里时,有一股力量影响你的脑部活动,使你的脑部受了误导,看到了,听到了,或自以为做了根本没有做过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黄堂的分析很有理。人的一切感觉,皆由脑部活动决定,若是脑部活动受了误导,就会产生各种不同的感觉——我之所以不用“不真实的感觉”这个词,是因为我认为,感觉没有什么“真实”或“不真实”之分,一切全是脑部活动的结果。脑部有这样的活动,就有这样的感觉,有那样的活动,就有那样的感觉。感觉就是感觉,无分真幻,真即是幻,幻即是真。
这种想法,自生以来就有,也被不少哲人大大发挥过,但却未曾和脑部的生理活动联系在一起。
脑部的活动,确然可以被外来力量所影响,而产生种种感觉。一些药物可以达到这种情形,还有更多来历不明的力量,也可以造成这种情形。
关于脑部活动受外来力量的影响,而衍生出来的故事,我过去有一个故事“茫点”曾经十分详细地记述过。
所以,我可以接受黄堂的这一个分析。
我不由自主抬头四面看了一下——自然,即使有这种力量存在,我也是看不见的,那只不过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而已。
我道:“第二个可能呢?”
黄堂道:“第二个可能是,你上次来的时候,无意之中,通过了时光隧道,回到了三年多之前,那也会产生了这种情形。”
我也正想到了这个可能,所以由衷地鼓掌:“还有第三个可能吗?”
黄堂摇头道:“有是有,可是…不想说。”
我一摊手:“无非是想说我活见鬼而已——我又不是第一次见鬼,但说无妨。”
黄堂吸了一口气:“但人鬼殊途,你要是见鬼见得如此实在,这…着实骇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