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时间不一定,有时是三年,有时是五年。
那搁在浅滩上的容器,也早因为风雨潮夕,而换了位置,在大海之中,随着海流飘浮,反正不管在什么地方,对刘根生来说,都是一样。被哈山发现,捞了起来时,刘根生自然是在容器之中,他正在“休息”状态之中,一无所觉。
等到他又“醒”来的时候,他打开容器出来,就见到哈山。
这时候,随便刘根生怎么想,也想不到眼前的老头子,会是自己找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哈山是他有了奇遇之后、第一次自容器出来之后遇上的人,根据容器一个接一个传下去的原则,哈山就是另一个有奇遇的人,所以刘根生在离去的时候,并没有把那个装置带走,而且,还把容器的简单使用方法——其中一个十分简单的功能,告诉了哈山,并且严重警告,绝不能碰别的按钮。
他那次离开容器,确然又到了上海。可是事隔那么多年,还会有什么希望?无非是凭空而已。
他不在的时候,哈山进了那容器多次,知道那容器奇妙之极,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所以并没有对自己的好朋友提起。
可是,忽然之间,又有了那场打赌——那也是全然不相于的一件事。
如果不是有这场打赌,刘根生一回来,自然会把哈山当作是容器的传人,教他容器的种种功能,就像外国女人教他,一个不明来历的中年妇人教外国人女人一样。哈山也不会对人提起,他们就算相处十年八载,也没有可能知道两人是父子关系。
一切都偶然之极!
哈山利用那容器来藏身,却又错手按错了不知道什么掣钮,这才有他到时不出现的情形,导致了容器被运到那工厂去打开来的事件。
哈山幸而没有事,容器又给我们轮流去试过,刘很生回来,遇到了我,他也不知道如何使被激光割裂破坏了的容器的门复原,他自然十分震怒,所以一到,就取走了那个装置。
当时,别说我们都未曾注意,没去追他,就算追,又怎么可以追得去?他早已“分解转移”到了那个沉在海底的容器之中了。
两个容器一模一样,刘根生熟知它的性能,这时,刘根生十分心灰意懒,他甚至想令自己“永远休息”下去,因为这样活着,实在没有意思。
但是他毕竟有一股狠劲,还是不肯干休,所以这次定下的休息日子也不是太多——在那段时间中,沉在海底的容器,却又被“兄弟姊妹号”打捞了起来,恰好今夜,他又从容器中出来,意外之极地又见到了我!
我见到了他惊诧莫名,他见到了我,更是觉得奇怪!
随便他怎么设想,只怕都无法想到,会那么巧,我恰好在这艘船上!当他离开那容器之际,他只知道那容器在海底沉了若干年之后,终于被人捞了起来而已。
当然他更想不到会在我们口中,听到史皮匠的名字和他当年在上海不见了孩子的事!
等到一切都讲明白时,我和他两人不知已喝了多少酒进肚,可是一点酒意也没有,两人都为一切事情这样阴错阳差而感叹。
刘根生忽然慨叹一声,端着一杯酒,慢慢向外走去,我跟在他的身后,一起到了甲板上,来到那容器之旁,刘根生伸手拍打着那容器,苦笑:“有了这样的奇遇,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