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用力摇着:“你定一定,人没有不死的,死了变鬼,能像你这样…魂魄凝固…宛若生人的…真是罕见之极…那又有什么不好,何必悲号?”
要不是太祖皇帝早有预见,在
中修了通向城外的地
,朕早已命伤逆贱之手了。同行者一百余人,分成十二批南下,途中饱经艰险,方始来到了太祖
皇帝几年之前,命人修筑的这座秘密行
之中,屈指算来,已有…已有…”
“建文帝”又是一片惘然;“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复国无望,返京无门,自然有人生老病死,一个个少了,又没有新来的人,一直到…啊…啊…”他本来是以十分伤的语调在
叹的,说到一半,突然发
了凄历之极的三下叫声来。
他双手摇,
际“咯咯”作响,几乎连气都
不过来,不知如何才好。
齐白叹了一声:“是的。”
只见那“建文帝”听了,脸死灰,
簌簌发抖,
也颤动着,在他的
中,发
断断续续的声音来:“我
死已久…已五百年之久。不知大明天下,如今是
如果发生了那样的情形,那么这个“建文帝”死了至少超过五百年,他一仆地,只怕就是一堆跌得散了开来的白骨。
可是自“同行者一百余人”起,所说的每一句话,却又是历史上从来也不为人知的奥秘。
他想伸手去,
在对方的肩
上,以令对方镇定一
,可是皇帝的龙
,显然不能让人随便
碰,那“建文帝”大是不悦,面
愤怒之
一下
将他的手拂了开去,喝
:“规矩
。”
齐白在那一刹那间所想到的是:自己叫一个鬼抓住了,那是一个死了五百年的老鬼。
他也不知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一下挣脱了“建文帝”的手,反倒用力抓住了他的肩
。
齐白也不由自主大叫起来:“你的死不关我事,你早已死了,至少死了五百年。”
那三下叫声,把齐白吓了一大,倒也罢了,接下来发生的事,虽然齐白胆大到可以经年累月在古墓之中打转,但是也一想起来,就不免冷汗直冒——这多半也是他上次来我这里时,吓得失神落魄的主要原因。
那“建文帝”陡地一震,刹那之间,神情可怕之极,睛像是要从
眶中直跌了
来一样,额上青
绽得老
,厉声
“你胡说什么?五百八十二年?”
(我早已说过,接下来发生的事,七八糟,一塌糊涂之极,齐白那时有这样的想法,自然不足为奇。)
齐白这时所说的什么“魂魄凝固,宛若生人”等等,自然是鬼话连篇;可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他还能说些什么呢?他能想这样的话来说,已经不容易之至了。
他的叫声,在整个山中,呼起了阵阵回响,刹那之间,齐白只觉得
风阵阵,恍惚之间,像是不知有多少鬼魂,在跟着他一起号叫。
他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愤然不平,时而叹万千,讲到这里,神情又复惘然:“已有多久了?”齐白一面听,一面
把不住发抖。那“建文帝”所说的,前一大半,都是明朝历史之中,众所周知的事。普通之极。
齐白叹了一声,心想人变成了鬼,自己还不知,这
事情也是有的,反正总要叫他知
,不如就对他直说算了。
那建文帝的声音更是尖厉:“我岂有这等寿?你说我…我怎么会?”
随便齐白怎么设想,他都无法想像前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觉得诡异莫名,所以
才会忍不住发抖,他的勉力定了定神,才
:“你自南京逃
的那年,到现在,已过了五百八十二年,你说你在这里住了多久?”
齐白在盘算,怎样说才能委婉一,不致于太刺激了那鬼,他同时也想起了许多记小说中记的,人不知自己成了鬼,照样活动,别无异状,一旦知
了立时变成了死人,仆地不起。
就在那时,那“建文帝”更以撕心裂肺的声音在惨号:“我终于也死了。我死了,一代至尊,在荒山之中。”
等了片刻,人仍然好好的是人,只瞪大了,十分恼怒,他
:“胡言
语,该当何罪。”齐白叹了一声:“你说有百余人和你同住在此,他们在何
?”
那“建文帝”又是陡然一震,齐白连忙后退了几步,生怕全突然之间变成了一蓬白骨,四下溅。
那“建文帝”叫到了第三声,突然一伸手,抓住了齐白的手臂,神情可怕之极,双
突
,汗涔涔而下,他抓得十分有力,可是齐白由于害怕,也不觉疼痛。
齐白苦笑,作了一个手势:“你自然没有如此寿,一定…早已…归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