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立刻就给了我心中这个疑问的答案：“我和她，都不知自己的世。”

柳絮：“要是知经过，那也不成为真正的孤儿了。她直到最近，才知自己世不明——她在襁褓之中，就由一个人养着，那人和她显然没有血缘关系，那人把她托给了她的养父，当年是中国北方一座大庄的庄主，是一个燕赵慷慨豪侠之士。”

我在屏幕上看到，柳絮在向康维白，而康维则神情忸怩尴尬。我不禁大乐，因为这证明这一对不同生命形式的结合，日过得很好。

我笑：“这倒不能怪康维——两个地球女人在谈话，连真正的地球男人，都会打呵欠的！”

柳絮神凄苦，好一会不声。

首先，我自己本，从来也没有这“孤独”的觉，而且，我也不觉得这觉会有什么可怕。

”

柳絮又：“秀珍上次来的时候，我们一见如故，我和她作竟夜谈，有说不完的话，这些话，康维在一旁听了，竟然时时打呵欠！”

柳絮：“他对人类追求自己生命奥秘的切心理，不是很了解，因为他自己的生命，来龙去脉，一清二楚，没有两的纠缠恩怨恨存在。”

柳絮的话，也使我大是兴，因为她懂得这样说，可见她虽然和康维在一起，但是并没有忘本。

我不禁呆了一呆，柳絮和穆秀珍，我虽然都认识，可是说到“人生缺憾”这样的大题目，我就不便说什么了，因为我一也不知她们有什么同样的人生缺憾。

一听得柳絮这样说，我又是慨。

当柳絮这样说的时候，我看到康维望着她，一脸怜的神。但是他都不以为然，掀动：“不至于有这样严重吧。”

我不由自主，闭上睛一会，是了，那就是七叔把女婴给穆庄主的情节，穆秀珍就是当年那个女婴！

可是地球人却不同。

我真正地呆住了，无法有任何反应。而-那之间，更是慨万千。

一个地球人的产生，绝大多数的情形下，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纠缠在，这先天的关系，必然影响到了一个人的情绪和情，这就是地球人的“亲情”

我闷哼了一声，响应：“秀珍她成为孤儿的经过如何，她可有告诉你？”

我没有立时有反应，柳絮又：“我们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谁，不知自己是不是还有兄弟妹，不知是不是还有亲人，什么都不知，在血缘关系上，我们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人海茫茫，我们不知自己是属于哪一些人，我们明明应该属于什么——可是却又变得什么归属都没有，所以，像我们这人，被称为‘孤儿’——孤！那是一可怕之至的觉。”

康维这个机械人，虽然一切都依照了地球人的程序来制造，也必然在他的脑输了“亲情”这觉，但是，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地球人，所以在这觉上，也必然隔了一层！

我心中“啊”地一声，一时之间，只觉得柳絮的这句话中，有无限的苍凉，有难以言喻的寂寞，更有无可比拟的失落。

正当我这样想时，柳絮又补充：“我们这孤独，和自幼和父母分离，或是自小丧失了父母的孤儿不同。他们知自己的来历，还有除了父母之外的亲人，只有我和秀珍的这情形，才是人海茫茫，唯我独存的孤寂。”

不过

这时，我心狂——我和七叔——假定当年那女婴就是穆秀珍，始终只是“假定”在未曾联络上穆秀珍之前，还未能确实肯定。可是如今，却在柳絮的中，间接得到了证实。

我忙响应：“太明白了。”

柳絮：“这切的悲哀，埋藏在我们心底，若不是知对方和自己一样，说了之后会有共鸣，有同，那是绝不会轻易向别人透自己心中的那无依落寞之的。秀珍就是那样。”

我试探着问：“穆秀珍…有一个堂，是大名鼎鼎的木兰，她不像是…没有亲人的孤儿…我也未曾听她提起过。”

柳絮中的“他”自然是康维。康维是一个机械人，是制造来的，有千百个人参加制造，在制造的过程之中，也全然没有情的投。

柳絮又说了一句：“你当然明白我的意思？”

柳絮也笑了起来：“我们谈了许多，天上地下，无所不谈，而谈得最多的一，是因为我们两人，都同病相怜，人生有一样的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