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过多少硬仗,他叫李达承。”
事实上,自七叔一叫出他的名字来之后,我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他是如今世上,尚存不多的一个极权政体中的主要人物。这个政体,在极度的极权统治之下,第一号人物准备传位给儿子,那儿子于是被硬捧成为第二号人物。可是凡是独裁政权,必然有各种各样的斗争。那儿子荒淫无道,望之不似人君,威信极差,虽经一号人物硬捧,也难以服众。所以李达承这个三号人物,地位就十分微妙——他不会升一级成为二号人物,而是随时可能,跃居为一号人物!
那极权势力所控制的地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掀起一场世界大战,倒也绰有余力,若干年前,已曾兴风作狼,几乎形成了第三次世界大战。
这样的一个独裁巨头,竟然会折节到访,我真不知是应该荣幸,还是应该感到受了侮辱。
只听得李达承道:“韦司令,在这里遇见你,真太好了——你样貌变了好多。唉,令侄据说是出了名地难请,有你在,那自然好办了。”
他说得急,又讲得有点语无伦次,但总算把他前来的目的说明白了——他是来请我的。
以他的身分来说,他代表谁来请我的呢?当然是那头号人物了。这个已是世所罕有的独裁者,为什么要见我呢?
不但我疑惑,连七叔和白素,也大惑不解。七叔先道:“他的事,我可作不了主,你请想他干什么?”
李达承伸手向上指了指:“他想见令侄。”
我笑了起来:“草野闲人,如何能达异国君主天听?”
李达承倒也爽快,他道:“有一堆数字,要和卫君你切磋一下。”
我不禁直跳了起来,李达承又一口气念出了十四个数字来,正是那一堆数字开始的十四个。
我正在瞠目结舌,不知所以之间,七叔陡然大叫了一声:“我明白了!”
我却一点也不明白,向七叔望去,只见七叔的神情,感慨万千,指着李达承:“我曾和他,一起在军队中。如今要见你的那人,也曾在我军中,地位甚高,且又是异国人士,所以特别受礼遇,最高领导,也早知他必非池中之物,总有成为一国之主的可能,所以,礼遇又极其破格…是他…就是他…”
我也明白了!
那时,李达承他们的国家,遭到了亡国之痛,不少爱国志士,于是投身邻国的军队之中,一则和共同的敌人作斗争;二则在战火中锻炼自己,养成了一副未来出将入相的本领。如今领国之首,正是其中的佼佼者。
当然就是他,是那少妇的“丈夫”是女婴的父亲——这也是为什么七叔说什么也打听不出其人消息的原因,因为牵涉到了国际上的关系,那是超级秘密,知道的人,不但少之又少,也绝不会传出去的!
而那少妇的下场如何,我-时之间,感到了一股透骨的寒意——在“国家”这个大前提之下,一个纵使是千娇百媚的美人,在“维护领袖的形象”原则下,当然可以被牺牲掉,像在黑板上一个抹掉写错的字一样——领袖是要越来越伟大的,生活上连一点瑕疵都不能有,他应该是完人,百分之百的完人。
如今的头号人物,当时虽然不是最高层,但身分特殊也和最高层无疑,所以才引起了敌对阵营的注意,才有大规模的追捕行动。
而那少妇,看情形,也是首号人物的同胞居多。
白素自然也明白了,我们三个一起点头,李达承莫名其妙,不知我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