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沉默了片刻：“我很有艺术天分，虽然盲了，仍然可以凭手的觉，作十分的塑像，我就一直在塑像打发日——替周围的人作塑像，我用双手仔细抚摸对象的脸，再把这觉带到泥土上，来的塑像，可以几乎和真人一样！”

原振侠这时的演技也不坏，他毕竟占了便宜，对方是盲人，他可以不必在面肌上下功夫，他只是用抱歉的声音说：“我离开太久了！”

原振侠了一气，也喝了一酒，伸手在柳絮的手背上，轻拍了一下。

这当真是意料之外的回答，原振侠陡然震动了一下，手中的电话，几乎跌到了地上！

柳絮：“我掩饰得十分好，组织一直以为我是自然失明的，果然停止了对我的训练，但是我仍然不能离开，过着与世隔绝，只有黑暗的日，我不知是不是能把这日，叫作生活！”虽然有过神秘人的警告，可是原振侠听到这里，仍然忍不住，双手握着柳絮的手，因为柳絮的叙述，实在太凄婉动人了！

原振侠一面应着，一面下了电话上的掣钮，他想到，柳絮有可能是觉得他离去太久了，所以来拍门。也有可能，早已在门外，想知原振侠在房内什么！

那女声发了一下叹息声：“那就是她的厉害手段，一切都引你壳，你上了当还不知，还以为自己在义助俏佳人！”

那女声的回答是：“我们曾过手，我是展览会中的那个雨衣怪客，柳絮中的阿傍罗刹！”

原振侠估计，柳絮的听觉再灵，也无法偷听到他压低了声音的谈话！原振侠在浴室之中，又停留了半分钟，勉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这才动厕，发声，洗了手——他相信在房门外的柳絮，都可以听到这些声响，然后，他才走去，打开房门。

当然，也是可以伪装的，如果柳絮可以伪装得那么好，还有什么是不能伪装的呢？

原振侠了一气：“你先说如何？看看你的故事，和我所知的一些事，是不是吻合？”

原振侠称赞：“了不起的艺术！”

柳絮忙：“不！不！我…只是到十分空…只是我一个人…”

柳絮又叹了一声：“或许因为我有这个本事，倒也有利用价值，组织对我很优待，我也有被接去，替领袖人塑造雕像的时刻，也就是一次这样的机会，我认识了一个异，他是一个领

什么事，是我主动要把一件事告诉她的！”

原振侠了一气：“你还未曾回答我第一个问题，你是什么人？”

所以，这时，柳絮这样说，原振侠不但一听就明白，而且更可以肯定，柳絮也是由那个组织自幼训练，严密控制的许多女“人形工”之一！

柳絮略停了一停：“本来，我接受了十五年的训练，应该早已麻木了，可是我偏偏不麻木，所以这才是我的悲剧，我忍受不了那训练，想要退，可是我又知我绝对没有法退——无间地狱是逃不脱的，所以我使用慢毒药，使自己变盲——组织不会训练一个盲女去从事情报工作的！”

电话通了，原振侠叹了一声，因为电话中传来的，确然是录音：“请留下讯息，我，康维十七世，会在最方便的时间，和你联络！”原振侠于是报了自己的姓名，要求康维派飞机来，然后，放下了电话。

她的声调有发颤，使得听的人对她，产生同情。

原振侠只想门一个问题，他想问的是：柳絮这样的目的是什么呢？可是他还没有问这个问题来，对方显然已经把电话挂上了！

原振侠沉声“喂”了几次，但没有回音。

这时，房门上传来了几下拍门声，原振侠应了一声，就听到柳絮在声问：“你没有什么吧？”

他看到柳絮站在离房门不远，神情有不好意思，但又是相当焦急，这复杂的神情，如果竟然是装来的话，那简直是超绝的演技！

原振侠在这时，又动了电话，同时：“我想和希腊的朋友直接通话，但一直只听到他的录音，那位朋友的名字是康维十七世，他是一个分奇特无异的人！”

原振侠心想：柳絮是说故事的手，一上来就提到了最使人产生疑问的事，十五岁那年，她为什么要把自己成瞎呢？

柳絮一直不声，直到这时，才：“好了，该换故事了，谁先说呢？”

原振侠的心中，疑惑之极，他想问什么，可是不等他发问，那女声又急急地：“我是冒着生命危险来警告你的，你照着吧！”

柳絮一异议也没有，只是了，又抬起来，了一气，原振侠走向酒吧，调了一杯酒成分不，相当可的饮料，放到了柳絮的边，柳絮拿起来，呷一，轻叹一声说：“我来的地方，自从我十五岁那年，把自己的睛瞎之后，我就一直在心中，称那个地方为无间地狱！”

原振侠听到这里，就不由自主，发了一个声来。柳絮的话，若是在一个不明情由的人听来，自然有无无脑，不容易明白，但原振侠是早知柳絮和海棠的分相同，而海棠在把她自己当作“人形工”对付原振侠的时候，是把她自己的经历，详细告诉过原振侠的。

原振侠可以听那女声之中的惶急情状——

她在解释着为什么要来拍门的理由，但说到一半，不再说下去。

柳絮又低叹了一声：“那一年，我和所有少女一样，都已有了成熟的，所以，在我们所要接受的训练之中，有一门，是专门训练我们如何以自己的，去取悦异的课程！”

那女声又急急地：“你的手虽然好，可是如果不是故意布的局，那一蓬飞针，也至少能叫你躺在医院好几天，别再多问了，柳絮是一个极难对付的人，你是聪明人，让知如何应付她！”

那女声立刻有了回答，可是她的回答，是原振侠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