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我,两句粗话,几乎要脱口而出。说他身体会起变化,那有甚么不对?他的身体已经起变化了,不然,肚子上怎么会有骨头?
郑保云却还在一本正经的发表:“而你的猜测、假设,全都自以为是,似是而非,十之八九,都──”
我忍无可忍,大声道:“你不是受刺激而成了疯子,难道是高兴过头成了疯子的?”
郑保云笑了起来:“你别生气,我是自己选择成为疯子的。”
我愣了一愣,一时之间,甚至想不通他这样说是甚么意思。郑保云神气起来:“是不是?事实的真相,和猜想大不相同,那也不能怪你,你只不过特别喜欢假设,事实上,世上所有假设,都不可能符合事实。”
我气极反笑:“好,你愿意做疯子,有甚么办法可以说疯就疯?”
郑保云伸手直指到我的面前:“所以你就要少作假设,多听我说。”
在那一霎间,我真有把他那只手指一口咬断的冲动。可是听他说得那么有把握,也只好忍住了气,听他说下去,再慢慢对付。
郑保云有点狡猾地笑了一下:“小簿子中,是我父亲的留言,他一开始就说他是外星人,来自…天龙星座,又说再也想不到他会和一个地球女性有了孩子,虽然他在‘娶妻’时经过详细的观察,认为我母亲最可能成孕,但机会也不过千万分之一。”
我冷冷地道:“恭喜恭喜。”
我的语气中,自然没有甚么敬意的成分在,郑保云也不在乎:“他表示,最希望我可以安安稳稳做一辈子地球人,但事实上不可能──”
我口唇掀动了一下,但没有出声。
郑保云作了一个手势:“因为他──我父亲的身分有点特别,他在他自己的星球,是一个极不受欢迎的人,他没有说为甚么,只是说,他的同类只有极少数站在他一边,其余的,都会尽一切可能,在茫茫宇宙之中找寻他,找不到他,也会找他的后代,所以我想躲过去,几乎绝无可能。”
我听到这里,不禁“啊”地一声。若在平时,我一定又有了假设和猜测,会说:“所以你装疯,躲在疯人院”之类的话。
可是刚才,他才那样抢白过我,我自然不会再说甚么,只是闷哼了一声。
而在接下来的几分钟,我不禁脸红,庆幸自己幸好没有那样说,因为事实又是我全然想像不到的,不论我作甚么假设,都与事实不符。
(是不是那真是我最大的毛病?我真的太喜欢作假设,妄作结论?)
他继续道:“我大可以成为出类拔萃的地球人,但要对付要找寻我的外星人,我却远远不如,所以我父亲要我自己选择:做为地球人,还是做为外星人。”
我先拿起酒瓶来,大口喝了三口,再问:“请你说明白一些,我听不懂。”
郑保云道:“我的血统,父系是外星人,母系是地球人,一半一半。”
我用力点头,不敢再作任何假设。郑保云摊手:“我可以随便选择,继续完全像地球人,还是逐步转变为外星人,身体结构,包括脑部结构的转变。”
我仍然不明白,郑保云叹了一声:“这有点超乎你想像能方之外──”
我没好气:“对,我是一个毫无想像力的人,所以请你说详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