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的人,他们也死了,全都死了。那是我事后听人说的。”
木兰花脸上的神色,十分平静,她道:“何妈妈,你还是不明白我,我绝不是对我父母的死耿耿于怀的那种人。他们生活在那种时代,过的又是那样的日子,很难判断出谁是谁非,现在时代进步了,人的观念也改变了。现在,计较、冤冤相报,是一种很狭窄可笑,没有知识的观念。”
何妈妈眨着眼睛,虽然她对于木兰花的话,不是十分了解。而木兰花也没有向他们进一步地说明,她只是继续道:“现在,那幅昼又出现了,而且,落在我的手中,我只想知道两件事,何妈妈,那是你必须告诉我的!”
何妈妈叹了一声,道:“好,哪两件?”
木兰花将声音放得低沉而迟缓,她道:“第一件,那幅画中,究竟有什么秘密,以致失去了那幅画后,天地堂会产生那样的大混乱?”
何妈妈吸了一口气,道:“这件事,知道的人实在不多,常言道,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这幅画,和一笔巨大的钱有关联。”
木兰花奇道:“怎么会?”
何妈妈道:“一点不假,那还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日本人打中国,战局动荡,人人自危,天地堂的钱财很多。那时,掌财政的,是你的叔叔,就是秀珍的父亲,他为人性如烈火,最是忠直,大家都相信他,所以,将一大船金银宝贝,托他运到妥当的地方去。他选了六个人和他一起去。他去了两个月回来,将这幅画交了出来,告诉大家,画是他画的,金银宝贝藏在什么地方,看这幅画就可以知道。”
木兰花不禁苦笑了一下,听何妈妈的叙述,传奇的味道,实在太浓了,但是,在三四十年之前,这样的事,又的确会发生的。
何妈妈歇了一歇,又道:“于是,这幅画便被悬在堂上,虽然人人都可以看得儿,但是为了避嫌,却谁也不敢去细细察看它,直到有一天,有人想偷这幅画,被警卫发觉,一枪打死,人人都说那是不祥的画,谁碰到了它,都不会有好结果的。一木兰花用心地听着,何妈妈的双眼望着门外,门外是一片盛开的菊花,但是从何妈妈脸上的神情看来,她像是看到了古老巍峨的大堂,滔滔的江水,经年的岁月,那些血性的汉子,她像是完全回到了几十年之前的那种日子和生活之中!她又道:“在那件事以后的一个月,日军迅速南下,人心惶惶。突然,在一天早上,那幅画不见了,李彬也失踪了。那时,正是组织最需这钱用的时候,画突然不见了,等于失去了组织中十之八九的财富,自然一下子,乱了起来。”
木兰花笑了一下,道:“在那样的情形下,平时的信任消失了,人与人之间,变得互相不信任了,互相残杀起来了?”
何妈妈现出痛苦的神色来,点点了头。
木兰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何妈妈,你和我叔叔是好朋友,你可曾听得他说起过,这幅昼的秘密,究竟是怎样的?”
何妈妈摇着头,道:“没有,你叔叔是一个十分正直的人,我相信他对你父亲,也未曾提起过这幅画的秘密,知道画中秘密的,只有他和另外六个人,据我所知,所有的人,全已死了。兰花,金银宝贝,有什么用?现在,拿到我面前来,送给我,我也不要!”
木兰花点点头道:“是的,送给我,我也不要,但那是一笔财富,用在社会上,却可以做得很多事情,我总得追查一下。”
何妈妈摇着头,道:“你查不出来的,谁知道这样的一幅昼,是什么意思?我看过不知多少次,也猜不出昼的是什么,我还一个一个数过那些人,我现在还记得,一共是两百三十七个人,好了,你刚才说两件事,第二件,又是什么?”
木兰花立即道:“第二件事,我想知道,现在,在事隔那么多年之后,还有谁对这幅画表示关心的?”
何妈妈皱着眉,道:“只怕没有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