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布伏了下来，由我抚摸了两下，老陈：“你应该有所表示了！”

我听得老陈这样形容他的狗，几乎笑声来，但是我总算忍住了没有笑。

这只是老陈的解释，由于他是一个对狗如此着迷的人，是以他的话，

我不禁失声：“这是什么东西？”

我不禁了一气：“好了，我相信它合格了，但是，它的脾气如果不好，我怎能带它去办事？”

我呆了一呆，才一面抚摸着老布，一面：“老布，你真是一了不起的狗，多从来也未曾见过像你这样的狗，你刚才表现的牙力，真叫人惊叹！”

我不能肯定老布听得懂我所讲的话，但是老布这时，却摆一副很欣赏我对它夸奖的话的神态。据老陈的解释是，狗嗅觉极其灵，像老布这样的好狗尤甚，而一个人，心中念转动的时候，会散发各不同的气味，害怕的时候、喜的时候、憎厌的时候以及诚恳或虚假的时候，都有不同的气味，狗可以分辨得来，所以老布至少可以知我夸奖它的那几句话是真正自在我的衷心，所以它很兴。

我们走过了一列久已未经修剪的矮冬青树，说也奇怪，本来至少有几十狗，跟着我们的，但是一到了那列冬青树前，那许多狗，十之八九，已经掉奔了开去，只有三四只特别凶猛的，还在冬青树前，逡巡来往，可是也没有跟我们走来。

老陈：“那不要，第一，我会代它很服从你；第二，你必须将它当作是你的朋友，老布的格很特别，它决不喜人家呼来喝去，遇到了敌，它也不会大惊小怪，它是真正的手，有手风范，和别的狗完全不同！”

我心中暗自称奇，我们又走了十来码，我本看不到有什么特别勇猛的狗在，老陈忽然指着前面的一个土墩：“你看，老布正在休息！”

陈笑了起来：“老布不在这里，老布和那些狗不一样，你跟我来！”

我忙：“是，可是它的样——”

他一面说，一面向外走去，我跟在他的后面，到了园中，更多的狗聚了过来，奔跃着，吠叫着，我看到好几大凶猛得难以形容的狗，我总以为老布一定在其中了，谁知仍不然，老陈带着我，继续向前走着。

老陈握着我的手臂，将我的手，放在它的上，我接到了它的肤，只觉得它短而密的，就像是钢刺一样地扎手。

老陈走到一只箱前，打开箱盖，取了一很的骨来，蹲下，将骨伸向老布的狗：“老布，表现你的牙力给客人看看！”老布低吠着，突然一张，咬住了骨，只听得一阵“格格”的骨碎裂声，那比人手臂还的骨，在老布短得几乎看不见的牙齿之下，碎裂得像是壳一样！

我知老陈所谓“脾气差一”的意思，是以我连忙缩回了手来。

我循他所指看去，不禁呆了一呆。

这狗，也不像是其他的狗一样，一见主人，就摇尾狂吠，它只是懒洋洋地站了起来，这时，我才看它之所以不摇尾的原因，是因为它本无尾可摇，它没有尾。它全像是没有一样，只有士褐的、打着叠起着皱的、糙的肤，而短，也是一样，极大，脸上的，一层一层打着褶，中发一阵呜呜的低吠声，形状之惨，实在是无以复加！

老陈所指的，正是那个小土墩，而老陈指着，说那是老布的时候，我仍然以为那是一个小土墩，直到那“小土墩”忽然动了起来，我才看，那是一狗。

这是，老布正摇摇摆摆，看来很迟钝地在向前走来，我一面说，一面想伸手去摸摸它那全是打褶皱纹的，可是老陈立时拉住了我的手：“别碰它，它的脾气差一。”

老陈示意我也蹲下来，这时，老布像是也知会有什么事发生了，它掀着鼻，像是在嗅着我。但是却并不接近我。

老陈像是被我踏了一脚一样。怪叫了起来：“这是什么东西？这是老布，是全世界最丽的狗、最勇敢的狗，它可以打得过一野，这丽的纯狗，世界上不会超过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