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
本来,那决无可能,但如果真有时空转移这回事,几百年前发生的事情通过时空和空间的转移,就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出现!
刘巨甚至在他的那柄小刀上,找到了另一个人的血,人是真,血是真的,一切看到的“陈列”全是若干年之前,当时发生这种事的时候的真实情景!
有这种可能吗?有这种可能吗?刹那之间,我在心中,问了自己千百次,却无法有肯定的答案。
在那段时间中,我们四个人全沉默,各人在想各人的。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白奇伟,他勉强地笑了一下:“让我们现实一点好了好?”
白素立即道:“大哥,别忘了你自己遇到的事,也全然无法从现实的角度来解释。”
黄堂眨了眨眼,有点不明白,因为他并不知道白奇伟有过甚么怪遭遇。
在这时候,我们自然无暇去为黄堂讲述白奇伟的遭遇。
白奇伟挥了挥手;“好,就算有人,掌握了能转移时空的力量,请问,他令得那幢房子重新出现,有甚么目的?”
黄堂还没有回答,我已经冲口而出:“他不能令那些情景在露天陈列,所以他才令屋子重现,目的是要把那些情景在屋中出现,好让人看。”
白奇伟的口音有点尖厉:“天,卫斯理,你不知道自己在说甚么。”
我也提高了声音:“我知道,这个人既然有时空转移的能力,他自然也就能把岳飞父子的遇难,把司马迁受了宫刑之后的当时情形,出现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白奇伟简直是在吼叫:“你仍然不知道你在说甚么,刘巨不过认为那些人像是真人,可是你这样说,那是说…那是说…”
他可能是由于过度的震骇,所以说到了一半,再也说不下去。
我的心中,这时也同样感到震撼,不过我还是努力把我想的说了出来:“是的,我的意思是,我看到的,不但是真人,而且就是他们,我看到的岳飞,就是岳飞,我看到的袁崇焕,就是袁崇焕本人!”
我和白奇伟之间的谈活,两个人不由自主,直着喉咙叫嚷。所以,我的话一讲完、没有人立刻接口,就显得格外静。我也很为我刚才所说的话吃惊,甚至吃惊得耳际有一阵“嗡嗡”的声响。
过了好一会,我们才不约而同,齐齐吁了一口气,黄堂道:“卫斯理,你的…设想…比我的推测,还要疯狂得多。”
我苦笑了一下:“我的假设,是在你假设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
白奇伟喃喃地道:“疯了,疯了,我门四个人一定全疯了,谁会有那样的能力,随意转移时空?谁有那么大的能力?”
黄堂望着我:“这是卫斯理经常说的一句话:除了这个解释之外,再无别的解释时,那么不论这个解释是如何荒诞和不可接受,都必须承认这是唯一的解释。”
白奇伟斜瞥了我一下:”想不到还有人把你的话,当成了语录来念。”
我叹了一声:“你不能找出这句话的不合理处。在这件事中,有人能有力量转移时空,这是唯一的解释。”
白奇伟摇着头:“你看到的真是岳飞等等的结论,我不能接受。”
白素蹙着眉:“如果真是那样,那个人…为甚么要使那些人的苦难,无休无止地延迟?”
我乍一听得白素那样说,还不明白那是甚么意思,可是突然间,我明白了。
譬如说,我看到被腰斩的方孝儒,他己接受了腰斩的大刑,可是他还没有死,正在用手指醮着他自己的血写字,当其时、他的苦痛,臻于极点,在那时刻之后的不久,他死了,痛苦自然也随之而逝。
可是,如果能有一种力量,使时空转移、那么、他是不是又要重新体现一次当时的痛苦?是不是当他被当作人像陈列时,他一直处于这样痛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