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问一些问题,可是当我想要发问、我却发现,根本问不出问题来。
真的,我问甚么才好呢?难道问“你们好吗?”又难道问:“你们那么痛苦,我能帮助你们吗?”
面对着那些痛苦的一群,所有的一切,都多余无助,我该说甚么好呢?
我不知如何把我的想法传达出去,突然所有景像全部消失,眼前一片黑暗,再接着,黑暗不再如此之浓,在朦胧之中,又可以看到一些东西,而且所看到的东西,都是我所熟悉的:我在自己的书房!
当然,我也立刻看到了白素。我们的手仍然紧握着。和白素在一起,我们经历过不知多少凶险,可是我从来也未曾见过白素像现在这个样子过!
她全身都水淋淋的,像是才被大雨淋过,脸色苍白,连口唇都一点血色也没有,有几络头发,因为湿了而贴在脸上,发梢还有水珠在滴下来。我望着她,她也望着我,这时。我才感到,我自己也湿透了,鼻尖上有水珠在滴下来。我不自觉地伸出舌头来添了添,那不是水珠子,是汗珠,是我们体内流出来的汗!
接着,我们喘着气,而且动作一致,突然紧紧抱在一起,都不必说甚么,都因为刚才的经历而心有余悸,都知道在刚才那可怕经历中,如果不是和对方在一起,只是自己一个人,那决计支持不到底!
这时,我们的思绪,完全恢复了正常,同时想起,难怪阿尼密再也不肯有一次相同的经历,就算我们两人在一起,真的,也不敢再试一次了!
我们分开来,看到阿尼密拉开了门,正准备向外走去,我忙叫住了他,他站在门口,并不转过身来:“你们经历过了!”
阿厄密仍然背对着我:“我不知道,没有机会问,我相信你也没有机会!”
我苦笑了一下,阿尼密道:“是不是要再使他们和你接触一次,使你有机会可以问?”
我和白素震动了一下,齐声道:“不!不!”
白素又补充了一句:“唉,阴阳幽明的阻隔,还是不要硬去突破的好!”阿尼密发出一下长叹声,没有说甚么,过了片刻,他才道:“两位,应该可以知道为甚么在那个晚上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夜探蜡像馆的勇气了吧。”
我叹了一声:“别说夜深了,连白天的事有兴趣,这些灵魂,多过蜡像馆中所见的不知多少倍,可以肯定,全受尽了苦难…它们难道一直在这样的痛苦状况下存在?这实在…大可怕了…,这…是一种怎样的刑罚?真是…”
阿尼密的声音有点颤,这真是一想起来就使人不寒而怵的事。
白素问:“那位陈先生,后来你没有见过?”
阿尼密道:“没有,不过他曾说过蜡像馆一定有古怪,他非去探索明白不可,至于他会用甚么方法去探索,我就不清楚了。”
(陈长青用的方法,后来证明完全错误,不过在他探索的过程,却另有奇遇。与这故事无关,是另外个故事。)
阿尼密讲完了之后,又长叹了一声:“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