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了一呆，失声：“方天，你的血…”方天抬向我望来，我突然觉得一阵目眩，一侧，竟也跌倒在冰上！我一直以为那时突然其来的一阵目眩，是因为光照在冰上反光的结果。

突然间，前面的方天，向旁一侧，接着“拍”地一声响，由于他突然的一侧，他右足冰鞋的刀断成了两截，而且，断下的一截，飞了起来，恰好打在他的大之上。

我立即想起半年之前的事来。

一宿舍，才发现方天的床铺，显然经过匆忙的翻动，而他的随行李…一直是放在他床的一只小铁箱，也已经不见了。我在床沿坐了下来，将刚才的所见，又想

我不知呆了多久，我只知我像是梦魇似地，想叫，而叫不来，待我叫来之际，我的第一句是：“林伟，你什么？”

这时，我却明白了！

自方天指间涌的血，以及落在冰上的血，全是蓝的！颜是那样地殷蓝，竟像是倾泻了一瓶蓝墨一样！

有的说宿舍中有鬼，有的说林伟暗恋某女生不遂，所以才自杀的，足足喧腾了半年以上，方始慢慢地静了下来。林伟伤愈之后，也没有再来上学，就此失去联络。

方天站在我的背后，我听得他：“他…他是个好人！”

我大声叫：“来人啊！来人啊！”不到三分钟，整个宿舍都哄动了，舍监的面此霉浆还难看，以后的，我印象已很模糊了，只记得我和方天两人，接受了警察局的盘问，林伟自杀获救。

从来未曾见过任何一个人，这样努力地切割着自己的咙的。

当时，林伟一定是看到自方天之内，所来的鲜血，竟是那么殷蓝的颜，所以才大吃一惊，跑回宿舍来的。

人在急的时候，是会讲蠢话来的，我那时的这句话便是其例。林伟并没有回答我，我向他床边扑去，夺过了那柄剃刀，他的，向后仰了下去，我用尽我所知的急救法抢救着。

而当他见到了我，想要告诉我他所见到的事实之际，又觉得实在太荒谬了，所以才未曾讲下去。而如今，我也看到了那奇异的事实！

半年之后，是放寒假的时候了，绝大份的同学，都回家去了，宿舍中冷清清地，我已经决定不回家，而方天看来也没有回家的意思，我们每天在校园中溜着冰。那一天，我们仍和往常一样地溜着冰，我们绕着冰场，转着圈。

我再低去看冰上的血迹，想断定刚才是不是自己的。然而冰面上却什么痕迹也没有，既没有红的血迹，也没有蓝的血迹，我自然没有兴致再继续冰，脱下了冰鞋，搭在肩上，回到宿舍去。

学校中对于林伟自杀一事，不知生了多少离奇古怪的传说。

那是我第二次听到他讲这句话了。我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和不可解，但是在那样的情形下，谁也不会去究这样一句无意义的话的。

当我再站起来之际，方天已不在冰场上了，远有一个人，向外走去，好像是方天，我叫了几声，却未见那人转过来。

半年之前，林伟从网球场中，气急败坏地奔回宿舍来，便曾向我叫：“他的血…他的血…”当时，他话并未曾讲完，我也一直不明白林伟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是我却呆住了！

这一来，方天自然倒在冰上了。我连忙了过去，只见方天的右手，在他大的伤之上，在他的指之间，有血涌，在冰上，也有着血迹，这本来是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冰受伤，是冰场之上最普通的小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