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注视著他,但一看到他睁开了眼,就垂下了眼皮。
杜如风缓缓地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
宋玉儿低下了头,道:“天蒙蒙亮泊的岸。”
杜如风道:“你们昨天晚上,经过焦山脚下,可曾看到了…”
杜如风的话还未曾讲完,宋玉儿已急急地道:“看到了,焦山脚下,一块凸出的大石上,绑著三个死人,在他们的身旁,还押著老大的火把,真骇人!过往的船只,全都快快驶过,不愿停留。”
杜如风痛苦得脸上的肌肉,在不由自主地抽擂著,他的声音也像是在呜咽一样,他道:“那三个人,昨晚是和我在一起的,他们全…死了!”
宋玉儿仍是征征地望着杜如风,她忽然道:“杜少侠,像你们这样一身武功的人,一定是不怕死的了?”
杜如风缓缓地摇著头,道:“人那有不怕死的,但是一件该做的事,就算明知要死,也一定得去做,这才叫侠士!”
宋玉儿道:“可是每个会武的人全是那样?”
杜如风苦涩她笑了起来,道:“当然不,有很多人,一身武功,可是却用来为非作歹,甚至认贼作父,有投靠了鞑子的,唉!”
宋玉儿似乎也可以领会到杜如风那一下长叹中所包含的沉痛心情,是以她不再言谈,舱中也静了下来。
阳光灿烂,铜键在阳光下,闪著黄灿灿的光芒,大力一手提著铜锣,一手握著锤,用力地敲著,他站在一支竹竿旁边,那竹竿上悬著一面锦旗,旗的边缘已经有点破烂了,但旗上所统的“宋家班”三个字,却还是那么鲜明。大力起劲地敲著锣“当当当”的锣声,很快地将入从四面八方吸引了过来,一大群孩童,挤著,拥著,早已围成了一个圈儿。
那是在大街角处的一个空地,等到人越围越多时,大力放下了铜锣,宋进向四周围作了一个揖,大声道:“宋家班路过贵地,献献丑,讨一点盘缠,卖几帖膏乐,要好了,多赏几声彩,要得不好,众位多多包涵!”他一回头大声叫道:“伙计!”
钟登天当时一声答应,连翻了三个空心筋斗,翻到了宋进的身边。
大力已经拿过一捆竹子来,那一捆竹子,每一根都有五尺来长,大力将那捆竹子解开,一根插在一根之上,转眼之间,便接成了一副足有二一丈来高的高跷。
寻常踩高跷的也见得多了,但是三丈来高的高跷,却也罕见,围观的人,都窃窃私议起来,有见过宋家班耍技的,更是口沫横飞,介绍起来。
钟登天等大力接好了高跷,他走了过去,手扶住了两根高跷,大力在他的背后,用力一推,只见两根高跷,陡地直了起来,当高跷直起来的时候,钟登天人就变成向前冲出去,只听得那边的人一声哗呼,人人都当要倒向前了。
可是也就在高跷向前,微微一顿之际,钟登天的身子突然向上一挺,已经站直,他一站直,三丈来高的高跷,又向后倒来,后面的人,又是一阵哗叫。
可是尽管高跷前后摇晃,钟登天摆动著身子,却始终末曾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