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振侠略怔了一怔，他知，海棠所以这样说，是她完全可以知自己在想些什么之故——这情形，虽然令人吃惊，但原振侠也不以为怪。因为海棠既然能把他的记忆，形象化地显现在那个光团之中，自然也可以有能力，捕捉他的思想。原振侠忧郁的神情之中，又增添了几分茫然：“如果真有时光隧呢？我知有人，有能力在时间之中来去，如果我也有那样的能力…？”

原振侠不再说什么，神情发怔，他自然不是真正不清虚幻和真实之间的关系，而是他不愿意去清楚。像刚才，他在那光团之中，重又看到巧笑倩兮、雪肤貌的海棠，他当然愿意那是真的，是可以像以前那样，供他结结实实，抱在怀中的海棠，而不是一个虚影！

海棠的声音甚为严厉：“如果你再这样真幻不分，我看你不必去找玛仙了！”

海棠又：“现在你听到我的声音，其实也不是我真正有声音可以让你听到，而是藉一电波，刺激你的记忆，自然也使你记起了我的声音，再通过你的听觉神经，便产生你接收的一反应！”

海棠又：“这小手术，其实中国人早就曾得到过传授。只有中国人知结构中，有一个组织分叫‘’，刺激，可以达到许多效果，甚至可以使人无法凭意志而动作。我刚才刺激了你的一些，以达到预期的目的！”

她说到第二个“本来”时，原振侠的，陡然震动了一下，脱叫：

原振侠这时的神情，有一令人心碎的忧郁。海棠虽然已经经过了彻底的生命方式改造，可是，她可能也有“凡心未净”所以接下来，她大是关怀：“原，你又痴了，已经过去的事，如何再追得回来？”

原振侠知，这是一个永不会有结论的讨论题，所以他不打算再说下去。

原振侠苦笑：“太复杂了，看到你的形象，不是真的形象；听到的声音，是本没有声音！这…”海棠一字一顿：“本来就是这样，本来——”

原振侠叹息：“总没有那样真实！”

的时候，将它抓在手中！

海棠笑了一声：“原，你可以一次又一次地想过去的事，那些事，都在你的记忆之中。可是我不认为，你一直沉醉在回忆之中，会有什么乐趣！”

那两须一样的肢，是原来海棠的哪一分？是她的手指，还是她的手臂？把它握在手中，会有什么样的觉？能产生和以前轻抚她的玉臂，那令人心神俱畅之吗？

原振侠却依然神思恍惚，问非所答：“刚才…现的…是你的手指？”

海棠的声音又变得平和：“当然是，每一个不同星的级生，都以为自己的外形结构，最最完，而无法接受他人的形。在地球人看来，我现在的，可怕丑恶之极！”

原振侠略有迟疑地，向刚才可以看到海棠的那个光团，指了一下：“你停止了这设备的作？我倒想…再能看到你！”

原振侠是地球人，自然同意“可怕丑恶之极”的说法，他甚至不由自主，生了一寒意，有好一会，挥不去那可怕的幻象，以致说不话来。

原振侠默然无语，怅惘的神情更甚。

原振侠叹了一声，摊了摊手，拉下了衣袖来，表示无可无不可。

原振侠长叹一声，喃喃地：“可是我刚才却看到你！明明看到过你！”

原振侠的声音发哑：“那是两回事，我知刚才看到的，不是幻影，而是你现在肢的一分——虽然是外星人，你还是有肢的，是不是？”

海棠：“那也不过将你的记忆重复一遍而已，过去发生过的事，可以有机会重现一遍，但是决计不能有任何改变，因为那是已发生过了的！”原振侠张大了，他脑中在想：即使是那样，也是好的！

海棠的声音，听来是一经过压抑的平静：“原！我已经没有手指了，是一个外星怪人！”

海棠的声音听来相当轻柔：“你所看到的，其实全来自你的记忆，你只要自己去想，也是一样的！”

他转过去，直视着前面。海棠在这时：“我知你在想些什么！”

这时，加了李文和淑芬的声音，李文：“至少我们的十分实用。”淑芬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悦：“比地球人原来的好多了！”

海棠的声音变得了些：“你怎么还不明白？你看到的其实全是虚幻的！”

他在那里浮想联翩，竟没有声，还是海棠问他：“你不想知‘手术’的情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