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bu:侏儒临死之前的话
他在考虑翻越这些峭bi的可能xing,自然,更重要的是,翻过了峭bi之后如何渡过沙漠。
他刚才在经过那甬dao时,留意到两旁都有不少门,门jin闭着,是不是门后面,都是天国的秘密呢?
他满腹狐疑,推开了小石屋的门,就看到躺在一张玉榻上的那个侏儒。
这一段经过,是完全写在一幅羊pi上的,那幅羊pi上没有那zhong古怪的文字。显然是在漫chang、无聊的生活之中,裴思庆学会了事无钜细都记述下来的习惯——试想,在不见天日的日子里,不找一些事来zuozuo,闷也闷死了,把一切经过记述下来,倒也不失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那一段经过,他也记得十分详细,而且由于侏儒的话,颇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所以也给了他不少震撼,他也发出了不少议论,自然都荒谬绝lun,像是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他杀人放火都有dao理,别人瞪他一眼都该死一样,世上竟然有像裴思庆这zhong人,当真颇出乎想象之外。
虽然我一直对人xing的卑劣面,都相当有认识,可是也都认为行为卑鄙的人,清夜扪心,都会有内疚之感,看了裴思庆毫不保留的自白,才知dao这一类人的dao德标准,完全是弱rou强食,把卑鄙行为当作是天公地dao的事,大异于常,绝对不会内疚丝毫的,至于悔改云云,只怕更是仁人君子的凭空想象了。
忽然之间,连我也免不了大发议论,自然是由于看了裴思庆的记述,实在太气人的缘故。
且说裴思庆一面用心打量周围环境,一面又贪心地欣赏夜空,来到了那小石屋的前面,推门而入,屋中没有灯,但有天窗,所以星月微光映进来,倒也可以看清,那侏儒躺在一个玉榻上,一见了他,挣扎着坐了起来,chuan着气——他在挣扎的时候,手脚luan划,样子看来十分hua稽。
裴思庆来到了榻前,拽过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盯着侏儒。侏儒chuan得很厉害:“裴大爷…谢谢你…来看我,我快死了。”
裴思庆闷哼一声:“没什么,反正我没有事,而且,这里,只有你我来自chang安,其余的,不知是什么,人不入,鬼不鬼。”
侏儒的shen子震动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裴大爷,你看出来了?”
侏儒的这句话,令得裴思庆莫名其妙。他说那些白衣女人“人不人鬼不鬼”只不过是经年累月积下来的怨气,发作一下而已,可是那侏儒却这样问他。
那难dao那些白衣女人,真的是“人不人鬼不鬼”?如果是“人不人鬼不鬼”那么,介乎人鬼之间,又是什么东西?
裴思庆在一时之间,无法反应,只是望着侏儒,侏儒的神情,也有着异样的兴奋,五官一起抽搐着:“我…我来得久了,又曾教她们学汉语,再加上我的样子,所以她们并不提防我——”
裴思庆人何等jing1明,一听到这里,就疾声问:“你知dao了她们什么秘密?”
侏儒xi了一口气,先dao:“我在不知不觉之间,学会了她们的语言,可又装着不懂,其实,她们在说些什么,我都听得懂。”
裴思庆又追问:“她们有什么秘密?”
临死的侏儒,又chuan了好一会气,可是竟然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反倒双眼之中,现出了十分狡猾的神色来,说了一句裴思庆zuo梦也想不到的说话,这句话才一入耳,裴思庆有好半晌,如同五雷轰ding,呆若木ji。
出自侏儒口中的那句话是:“裴大爷,我知dao荀十九是你杀的。”
荀十九!裴思庆已很久没有听见这名字了,荀十九就是柔娘的未婚夫,是他的结义兄弟,也就是被他一匕首刺死了的那个青年人。
“十九”自然不是正式的名字,是他的排行,当时排行是连堂兄弟算在一起的,所以有排至三十几的。
裴思庆自惊呆中定过神来时,他恶狠狠地盯着侏儒,双手已扬了起来,想把侏儒nie死。可是,当他强有力的手指接近侏儒的脖子时,他发出了一声冷笑,又缩回了手来。
这些日子里,他的武功一点也没有搁下,反倒更加jing1进,以他的这一双手,若是要nie死侏儒,简直和捺死一只蚂蚁一样。
他冷笑一声:“干你甚事。”
侏儒的眼pi下垂,眼珠在明显地tiao动着:“我曾是荀宅的家僮。”
裴思庆双目眯成了一线,他想起来了,当侏儒第一次听到他是什么人时,有过十分异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