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照顾我母亲的。从偶然的接触和她在花园里对我母亲的照料中,我们已对她有所了解。她是一位非常好的姑娘。当世界糟糕透顶的时候还没有忘了让这样的好姑娘到世上来。
在那个黑暗的时刻,她是充满尔虞我诈、仇恨和不信任的社会中埋放的一剂防腐剂。她怀着默默的执著,坚定地从事平凡无需报达的工作,像女儿、护士、忠实的仆人一样去帮助别人。
她比我整整大三岁。初次见她,我觉得她相貌平常。她的个子不高,红光满面,十分健壮;一头淡红色的头发和浓浓的金色眉毛,褐色的眼睛。但我发现她说话的声音带着动人的欢乐。她那双布满斑点的手总是乐于帮助他人。
最初,她就是一个裹着蓝衣服,围着白围裙的好心人。她在我母亲躺卧及后来死去的那张床后面的阴影里徘徊走动。她会主动地估计到母亲某些微小的要求,使别人感到舒服,母亲为此总是报以微笑。时常,我会从她的举止蝇发现一种美。我发现了她不知疲倦的仁慈的美德,温柔体贴的同情心,极为丰富动人的嗓音,以及体贴待人的简短的话语。
我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当她铺完床罩走过时,母亲用她好极其瘦弱的手轻拍着她结实而布满黄斑的手。
“对我来说,她是个好姑娘。”有一天母亲说“一个好姑娘,就像个女儿。…我从来就没有女儿…真的。”她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你的小姐姐死了。”我从来没听说过我曾经有过姐姐。
“11月10日。”母亲说“二十九个月零三天。…我哭啊,哭啊!这是在你出生之前。过去那么久了,而那场面好像就在眼前。那时,我还年轻,你父亲人很善良。可是,我可以看见她的手,她那双可怜的小手。…亲爱的,他们说了,这会儿…这会儿他们不会让小孩子死的。”
“不会。妈妈。”我说“我们现在会处理得更好。”
“俱乐部的大夫没有来。你父亲去过两次。那儿还有个人,但是得付钱。所以你父亲走进了斯威星里的家。除非他能得到钱,不然他就不来。你父亲换了衣服以便能受人尊敬,可是他没有钱,甚至没有钱乘车回家,我带着孩子在痛苦中等待简直太残酷了。…我现在在想或许我们本可以让她活下来。…过去,那个悲惨的年代,穷人似乎总是这样…总是。当大夫终于到来时,他生气了。他说:‘为什么没有早点叫我?’但是,他不觉愧疚。他生气是因为没有人回答他。我恳求他棗但已经太晚了。”
她低垂着眼睑说这些事,就像一个人在描述自己的恶梦。
“我们现在会把这类事处理得更好。”我说。
我在她那逐渐变弱的声调里隐约感到一种怨恨。
“她说过,”我母亲接着说“她奇妙地说到她的年龄。
…属马。”
“什么?”
“属马,亲爱的,有一天我永远记得,那是她父亲拿出她的照片时。还有为她做的祈祷,唱着‘我躺下…要睡去。’
…我给她做了小袜子,都是织出来的。后跟儿很难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