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一个男声,接着一群男女的声音此起彼落表示赞同,门一关便阻断了所有的声音。
“真是,他以为别人都跟他一样疯吗?”
“这种只懂得及时行乐的人就算死了也不会有所遗憾,这时候正需要尽情狂欢。”
处理患者虽然已成了家常便饭,每次事情结束后总觉得就开朗不起来。当织本美幸推淳司去撞钢琴时,就足以证她的精神已完全失常了。志愿成为音乐家的她如果神智清醒的话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错全在于吸血病毒,还有传染病毒给她的那个人。
淳司与雅香并没有提及美幸与她对父母的情感,反正说了也无济于事,如果两人目前健在的话,就能追悼不幸的受害者。而淳司与雅香他们仍然必须顾虑战后的发展。
追本溯源,当初鼠群是从千代田大学医学院法医学教室的地下室冒出来的。(可能)安置在其中的村尾一家人遗体究竟变成什么样子了?位于丰岛区内的千代田大学医学院遭到全面封锁,鼠群肆虐后所留下来的荒乱痕迹还很新,寒雨乍停、低垂的黑云之下,整个校园有如一座鬼城。两人在池袋的咖啡屋向伯父报告美幸之事后,三人立刻将目标转向千代田大学医学院,一旦引发战端,攻击行动将接踵而至。
东京在鼠害与鼠疫的恐惧夹击下,导致警察忙得不可开交,也因此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没有人质疑淳司等三人的行动。就算有人出面阻挡,多的是手段可以对付。三人完全无视“禁止进入”的告示牌与四周的围绳,最重要的当然是尽量掩人耳目,但这里几乎完全看不到人影。大门附近站了人数相当于一个棒球队的警官,但三名吸血鬼并不是从大门闯进,而是绕到校园后们,翻过石墙而入。超过两万坪的校园空无一人,三人一面反讽地感谢警察人手不足,一面在银色的景色中走向法医学教室。如果形容成“漫步于荒凉废墟之中的三名吸血鬼”的画面是相当维美,但是看他们跳过水坑之后,又踩进另一个水坑的情形,想画成一幅图恐怕很难。
法医学教室所在的大楼玻璃破碎、墙壁出现龟裂、鼠尸与排泄物的恶臭乘着寒风扑鼻而来。出入口的大门已被咬坏,淳司与雅香小心翼翼地轻轻一碰,门板发出咯吱一声便脱落了。
“既然已成事实就没办法了。”说完便把门板搁在墙边,直接走进屋内。经过楼梯前往阴暗的地下室,带头的淳司在检查门边之后微侧着头。
“淳司,怎么了?”
“太平间的门是开着的…”
“可能是来过的人忘记关门吧。”
“是啊,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想不是有人忘记关门,我的意思是…”
淳司显得有些支吾其词。
“门是从里面被打开的。”
淳司的话让伯父无言以对,雅香则左顾右盼。此时暗处传来一个声响,不是来自太平间,而是外面。
那是婴儿的哭声,三人心照不宣地面面相观,种种事态均指向一个令人心寒的方向。某个物体正从阴暗冰冷的走廊深处逐渐靠近,从水泥地面上徐徐爬来。浮现在三人眼前的是一个异常苍白的裸婴,虽然毫无生气又显得干瘪,但那的确是婴儿没错。当哭声再度响起,雅香仿佛受到无形的线所牵引,不自觉地往前伸出双手。
“雅香,不要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