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要死一些人?如果多少死的这一点人连我在内怎么办?不行,不行,不能与他正面交战,要设法避开他的锋芒。”
字文智及对哥哥的小心谨慎大感咋舌,但是,他自己若要与沈光交峰也无把握取胜…思索过程中,他反倒受哥哥恐怖和不安的传染,字文智及也想临阵脱逃,洗手不干了。两人跺来跺去想不出法子,最后决定还是先逃离江都要紧。
“兄弟三人怎么都胆小成这样!就这么一个沈总持竟把他们吓到如此地步!”
司马德勘终于也骂出来了。他虽然推字文兄弟为盟主,起兵轼帝,但是,在这段期间,他对宇文兄弟的无能感到厌烦,他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不能把天下的命运和自己的将来托付给这样的家伙。后来,他计划驱逐了宇文化及,自己做叛逆集团的首领,又因此发生不少凄惨的杀戮。总之,要防备沈光的袭击,叛逆者们加强了阵地的防御,作好临战戒备。尤其是从江都把主角伪帝杨法和萧皇后带了出来,将他们幽禁在宇文化及的大本营。从抢走他们的一瞬间开始,宇文化及就成了被讨伐的对象。杨帝生前,宇文化及借肋皇帝的权势为所欲为,杨帝死后,他又把皇后当作人质企图求得自己的安全。司马德?一面监视钱杰,一面转移兵力。他身为官家之子,但是,少年丧父,靠他的劳动抚养母亲和弟妹。他没有受过杨帝的恩惠,所以参加了叛逆的陰谋。作为一个武人,他有实战经验,至少也比宇文兄弟有胆量。沈光前来挑战时,只有司马德联才有能力担任迎战的指挥。
日子在紧迫之中一天天过去了。字文兄弟来到江都城外,在一座名为福宫的行官周围设阵。十万将士排列成好几层阵营,五千多把火炬把夜空照得通明。三月二十二日夜,身处宇化及军中的钱杰把秘密信件送到沈光和麦孟才处。信中写道,要在第二天二十三日的深夜,在阵营里放火,里外呼应发起进攻。沈光马上将秘密信件烧掉,然后把木兰和贺廷玉叫来,告诉它们在二十四日拂晓行事。此外,命令他们二人去城三十里外的佛教寺院,正式要求他们供养死者,并将银两送去。事情办完之后,二人深夜赶回,发现阵营已经撤走,见不到一兵一卒的影子。木兰他们一看就明白了:
“总持大人的决心是只死他一人,所以把我们留下来了。”
木兰和贺廷玉策马追赶沈光,但因为隔了两个多小时,时间隔得太长了,结果没能赶上。到达蜀岗这个山丘上时,马太疲劳了,拒绝再往前走,木兰二人只能从鞍上下来,在月光沐浴之下,两人默默地对视着。
当天晚上,沈光没有穿着盔甲,只穿一件轻便的官服。途中,他骑马经过一家农户,主人送了他一枝桃花,沈光拿着桃花,骑着白马悠然自得地向前走去。
麦孟才与他并骑着马,向他投以疑惑的目光。
“总持大人,您的两位副将折冲郎将今晚为什么不一起同行?”
沈光似乎被桃花的芳香所陶醉,眯着眼睛若无其事地答道:
“迄今为止,他们二人为了朝廷征战,仗打得太多了,总而言之,他们是河南讨捕军的生还者,其功绩决非吾等可以媲美。”
“嗅,是吗?他们是河南讨捕军呀?”
麦益才懂了。
“那位张大使也真是太可惜了,这三年之中,朝廷还没有好好地论功行赏过一次呀,本来,他该是当大将军的人物呢…”
麦孟才放低了声音:
“说起来…那二位之中,个子矮一点的那个,是不是女的?”
沈光没有马上回答,只是转过头来看着他。麦孟才抚摸着亡父遗传给他的,看起来有点吓人的黑髯,又对沈光说:
“你不想叫他们二人死,看起来你这个总持大人还真会照顾女人
“不,我一点儿也没发觉这种事,因为我生来感觉迟钝,可是
“奥?”
“与男女之别无关,只是因为我们过去曾是好朋友。”
沈光淡淡地下了结论…至少麦益才是那么感觉的。麦孟才不会去推测层次更深的一些事情。点头说了一声“是吗?”就不再议论本兰他们的事情了,在月光照亮的路上,二人骑着马继续往前走。沈光将手上那核桃花抛向夜空。树枝缓慢地转了几圈,渐渐地消失在黑夜的深处。
III
“善戏马,为天下之最。”《隋书-沈光传》作此记载,甚至可以说沈光是天下第一马术大师,以他的本事,若是身上没有穿着甲胄,他的骑技可以犹如流云般轻捷。
“总持大人,您不穿盔甲吗?”
麦盂才问他。
“盔甲我已经穿出了!我想马儿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