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搂在怀里,爱抚了一通。于是它匆匆上了小筏子,划起桨,卷进水流就顺流漂走了,在百合花的衬托下显得黑黑的。不过波狼上没长百合花,那是一片滑溜溜、绿茵茵的坡面,小筏子越走越快,冲过波狼那一侧时可真壮观。就在那一刹那间他们看到小筏子的轮廓和站在上面的雷佩契普的轮廓。后来就不见踪影了,从此以后谁也不能真正自称看见过老鼠雷佩契普。不过我相信它平安到达了阿斯兰的国土,到今天还健在呢。
太阳一出来,世界外边那些高山就渐渐消失。那道波狼还在,可是波狼后面只见蓝天了。三个孩子走下小船,蹬着水——不是朝波狼走去,而是朝南走,那道水墙在他们左面。他们没法告诉你为什么这样做;这是他们的命运。虽然他们在黎明踏狼号时感到自己长得很大了,而且也是长大了,可是眼下他们的感觉却恰恰相反,他们蹬过那片百合花时大家手拉着手。他们丝毫不感到疲倦。海水暖洋洋,而且一直越来越浅。终于走到干燥的沙地上,接着又走到草地上——好大一片草原,长着细细短短的草,几乎同银海一样高,向四面八方铺展开去,连个鼹鼠窠都没有。
当然,不长树木的平地总是如此,看上去天空和草地就在他们眼前相接。但等他们走上前去,却有个最离奇的印象,就是这里的天终于真正同地相接了——一堵蓝墙,非常明亮,但结结实实,特别像玻璃。他们很快就确定了。现在非常近了。
不过在他们和天边之间,青草上有样东西自得连他们那种鹰眼都难以正视。他们上前一看,原来是只小羊。
“来吃早餐吧。”小羊说,声音亲切而柔和。
这时他们才头一回看到草地上有个火堆,上面烤着鱼。他们坐下来吃着鱼,多天来还是头一回感到肚子饿呢。这是他们所尝到过的最美味的一顿饭菜了。
“小羊,请问这条路是到阿斯兰国土去的吧?”露茜问。
“这条路不是你们走的,”小羊说“你们到阿斯兰国土去的门在你们自己的世界里。”
“什么!”爱德蒙说“我们的世界里也有一条路通到阿斯兰的国土吗?”
“所有的世界都有一条路通到我的国土。”小羊说,话音刚落,一身雪白的毛就变成亮闪闪的金褐色,个子也变大了,原来它就是阿斯兰,高高居上,鬣毛散发出金光。
“啊阿呀,阿斯兰,”露茜说“请告诉我们怎么才能从我们的世界走进你的国土呢?”!
“我将不断告诉你,”阿斯兰说“可是我不会告诉你这条路有多长多短;只是这条路要过一条河。但不用害怕,因为我是个了不起的造桥专家。好,来吧,我要打开天门,送你们回自己的地方去。”
“阿斯兰,”露茜说“我们临走前,请你告诉我们,我们几时再能回到纳尼亚来?请你千万,千万,千万让这一天早点来,好吗?”
“亲爱的,”阿斯兰非常温和地说“你和你哥哥今后不会再回到纳尼亚来了。”
“啊呀,阿斯兰!”爱德蒙和露茜两人都大失所望地齐声说。
“孩子们,你们年龄太大了,”阿斯兰说“你们现在必须开始接近自己的世界了。”
“你知道,不是纳尼亚,”露茜啜泣说“是你。我们不会在那儿见到你了。今后永远也见不到你,叫我们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