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在焦急地望着她，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看了看湖、码、崎岖的小径、停滞的坑、气沉沉的枯木丛…她的潘，独自一人留在这儿：没有她他怎么生活？他在她的衬衣里颤抖，贴着她光光的，他的需要她的温。不可能！决不！

她看了看威尔，他表情凝重、严肃和急切：他不会离她而去。加利弗斯平人泰利斯立在威尔的肩上，萨尔奇亚立在莱拉的肩上，镇静而警惕。蜻蜒们的翅膀挂满雾珠，像蛛网一样，它们不时迅速地拍打着翅膀来抖落那些雾珠，因为那些珠会使翅膀太重，莱拉想。她希望在死人的世界里他们能找到吃的。

“不得不去。”莱拉悄声回答。

“这不正是你所想要的吗？”

“如果你要去，他就必须待在这儿。”船夫又说。

“我们别去吧！”潘特莱蒙悄声说。

“如果你来，他就必须留下。”

“噢，但你们也要。”船夫说“她的不幸在于，对于她必须抛弃的、属于她自的这分，她不仅能看到，还能同他说话，你们上了船就会知，那时就太晚了，但是你们都得把你们自己的那一分留在这儿，在死人世界没有他的通。”

这时，莱拉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在什么，这就是真正的后果。她站在那儿，脸苍白，浑颤抖，把她亲的灵抱住以致于他疼得直叫唤。

他松开桨，把弯曲的手伸到安在码一角上的铁环，另一只手用桨将船带到木板边。

“他不行。”他严厉地低声说。

“他可以上船，但是如果他上船的话，船就待在这儿不走了。”他说。

船夫弯下腰来倾听，然后摇了摇。

“听。”威尔说。

然后，突然间那只船就现在前。

“如果他能来——”威尔叫，他急不可耐地想止住她的痛苦，但是船夫摇了摇。

但是船夫举起了他的手。

“谁不行。”

“但是他就是我！”莱拉说。

“不行，”他说“如果她来，他就得留下。”

在看不见的面上有一个缓慢的声音：木的嘎吱声和安静的有规律的声。威尔把手放到他带上的刀上，小心翼翼地向前跨上正在腐烂的木板，莱拉跟在后。蜻蜒们停在两个长满杂草的抛锚上，看上去像传令的卫官。孩们站在码的尽，睁大睛看着迷雾，还得一边去落在睫上的雾珠。那个惟一的声音，那缓慢的嘎吱声和声，越来越近。

“但是我们不能这样！我们会死的！”

她又回看了一那肮脏和凄凉的湖岸，如此荒凉，毒气横，想到她心的潘，她心灵的伙伴，独自一人在这儿等待，看着她消失在雾中，她不禁嚎啕大哭。她剧烈的泣声没有回音，因为雾把它们模糊了，但是沿着湖岸，在无数的池塘和浅滩里，在可怜的裂开的树墩里，没在这儿的受伤的动们听到了她全心的哭声，而把自己更地贴到地面；它们害怕这样的情。

“他不行。”他伸一个黄灰的手指，直指着潘特莱蒙。潘特莱蒙立即从一只红黄的白鼬变成白的貂。

“他们…”莱拉无可奈何地说，接着又停了下来：不能去指责其他三人不必放弃什么，这样不公平。

不，莱拉想，潘特莱蒙也和她一起想：我们当初因为这个没有穿过伯尔凡加，没有；我们以后再怎样找到对方呢？

萨尔奇亚飞快地抖了一下缰绳，她的蜻蜓飞离莱拉的肩，落在船的舷缘上，泰利斯也加其中。他们对船夫说了些什么，莱拉望着他们，就像被宣告有罪的囚犯观察着法后面那有可能是赦免的信号一样。

那是一艘破旧的桨船，补丁重重、腐朽不堪。划船的人老得不能再老，裹在一件用线系着的麻布袍里。他跛着脚，驼着背，骨瘦如柴的双手总是弯曲着握在桨把上，漉漉的睛陷在灰蒙蒙的肤的褶皱和皱纹里。

，再没有别的东西，码再过去也什么都没有。小径在码这儿到了尽，而码的前方只是雾。一直把他们引到这儿的莱拉的死神朝她鞠了一躬，跨雾中消失了，她还没来得及问他下一步该怎么办。

威尔说：“这样不对，我们不需要把我们的一分留下来，为什么莱拉应该如此呢？”

没有说话的必要，威尔带上了船，接着莱拉也上前跨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