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走上前来欢迎威尔。接着是一场小小的交织着同情和尴尬的心理斗争,持续了一秒钟或不到一秒。
因为对他们的处境的同情,玛丽起初不仅想拥抱莱拉而且想拥抱威尔,但是玛丽是大人,威尔已几乎是大人,她可以看出那种反应会把他变成个小孩,因为虽然她可能拥抱一个孩子,但却永远不会拥抱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所以她在心理上退缩了,只想尊敬莱拉的这个朋友而不使他丢面子。
所以她只是伸出手来,他握了握,一道理解和尊敬的电流在他们之间传递得非常强烈,它立即变成了好感,两个人都感觉找到了终生的朋友,他们的确是找到了。
“这是威尔,”莱拉说“他来自你的世界——记得,我跟你说起过他——”
“我是玛丽·马隆,”她说道“你们两个饿了,你们看上去快饿死了。”
她转向她身边的那个动物,发出一些像唱歌和呜呜响的声音,边说边动着胳臂。
那动物立即走开了,然后其中一些从附近的房屋里拿来靠垫和地毯,把它们铺在附近的一棵树下的坚实的地面上,浓密的树叶和低垂的树枝形成凉爽和芳香的树阴。
他们一舒服下来,主人就拿来装满牛奶的木碗,牛奶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柠檬的涩味,有奇妙的提神作用,还有像榛子一样的小坚果,但却有着更加浓的奶油味道,和从地里摘下来的蔬菜做成的色拉,奇辣的叶子与柔和的流着奶油一样的汁液的厚叶子搅拌在一起,小小的樱桃大小的根茎,味道像甜胡萝卜。
但是他们吃不了多少,太油腻了。他们那么慷慨,威尔不想拂他们的意,但是除了饮料以外,他能够下咽的只有一些稍微烤焦了的像薄煎饼或玉米粉圆饼的扁面包。这种面包既简单又有营养,那是威尔惟一能吃下去的。莱拉每一样东西都试了一点,但是像威尔一样她很快就发现一点点就完全足够了。
玛丽尽量不问任何问题,他俩经历了在他们身上留下深刻烙印的过去:他们还不想谈及。
于是,她回答了他们有关穆尔法的问题,简单地告诉他们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接着她走开了,把他们留在树阴下,因为她看见他们的眼睑耷拉下来,他们的头在一下一下点着。
“除了睡觉你们现在什么也不用做。”她说。
下午的空气温暖宁静,树阴散发着催眠作用,四周充满蟋蟀的呜叫声,喝完最后一口饮料不到五分钟,威尔和莱拉都进入了熟睡。
他们是两个性别?阿塔尔吃惊地说,但是你们怎么分别得出来?
这很容易,玛丽说,他们的体形不同,走路的方式也不一样。
他们比你小不了多少,但是他们斯拉夫少一些,什么时候那才会到他们身上?
我不知道,玛丽说,我想很快就会了吧,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到我们身上的。
没有轮子。阿塔尔同情地说。
她们在菜园子里除草,玛丽制作了一把锄头以免去弯腰,阿塔尔用她的鼻子干活,所以她们的谈话是断断续续的。
但是你知道他们要来。
是的。
是那些棍子告诉你的吗?
不是。玛丽说,脸红了。她是一个科学家,不得不承认查阅《易经》已经够糟糕的了,但这事就更令人尴尬了。这是一副夜晚的景象,她承认。
你不喜欢夜晚的景象,阿塔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