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与伯爵夫人下午用茶的那间与客厅相连的、用帘于隔开的小屋。
半个小时之后,泰山走进客厅,不一会儿女主人便走进来,微笑着伸出一双手。
“你能来,真让我高兴。”她说。
“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止我来看你。”他回答道。
他们谈了一会儿昨晚看过的歌剧;又谈起时下巴黎人爱谈的那些话题。彼此倾诉了在那样离奇的环境中偶然相识,现在又重逢的喜悦,然后两个人谈到此刻最为关。心的事情。
“你一定纳闷,”伯爵夫人说“茹可夫为什么要这样无休止地加害于我们。其实事情很简单,伯爵掌握着国防部许多重要机密,他经常带着外国列强不惜重金希望得到的秘密文件。为了得到这些文件,那些国家的特工人员宁肯采取谋杀或者比谋杀更为残酷的手段。
“现在伯爵手里掌握着一件机密,任何一个俄国人如果能把这件机密搞到手,提供给他的政府,都会名利双收。茹可夫和鲍尔维奇是沙俄帝国的间谍。为了得到这个情报,他们不遗余力。轮船上那件事——我是指牌桌上的那场阴谋,目的就是借此对我丈夫讹诈。
“如果大家认为,他玩牌的时候都在骗人,他的政治生涯就会蒙受很大的损失,他就得被迫离开国防部,而且被排斥于各种社会团体之外。他们企图以此为把柄,要挟他。于是,伯爵成了敌人阴谋的牺牲品。他们企图估污他的名声,得到他们迫切需要的那些文件。
“他挫败了他们的阴谋,他们就策划了一个损坏我的名声的计划,妄图以此为代价得到那些文件。鲍尔维奇直言不讳,今我那间小屋里把他们的阴谋和盘托出。他说,如果我能提供情报,他们就再也不打搅我了。否则,站在门外的茹可夫就要去报告轮船上的事务长,说我在反锁着的舱房里和别的男人胡搞。而且,还要把这件事讲给船上所有的人听;上岸后还要向新闻记者一一披露。
“这岂不是太可怕了吗?可是我碰巧知道那位鲍尔维奇的秘密,这件事如果传扬出去,圣彼德堡的警察一定会把他送上俄国的绞刑架。因此,我量他也不敢玩弄他那套鬼把戏,便向他俯过身,悄悄地说了一个人的名字。他就这样,‘啪’地捻了一下手指,发疯似的掐住我的喉咙。要不是你及时赶来,我准得死在他手里。”
“这些畜牲!”泰山喃喃着说。
“他们比畜牲还坏,我的朋友,”她说“他们简直是魔鬼!我替你担心,因为你已经得罪了他们。你一定要提高警惕。告诉我,为了我,你要处处留心!倘若你因对我的一片好意而遭他们的暗算,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不怕他们,’季山回答道“比茹可夫和鲍尔维奇更厉害的敌人我都见识过。”他看出,奥尔加对摩尔街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便只字未提,生怕她越发为自己担忧。
“为了自己的安全,”他继续说“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两个流氓交给政府当局呢?他们很快就会受到应得的惩罚。”
她犹豫着。
“有两个原因,”她终于说“其中之一是伯爵自己就不愿告发他们。另外一个原因,也就是我害怕揭露他们的真实的原因,我从来没和任何人讲过。只有我和茹可夫知道。哦,真奇怪…”她停下话头,用热切的目光看了他好一阵子。
“奇怪什么?”他微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