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车开动了。
比蒂简直急疯了!他没能把车窗摇下来,没能喊应乔尼。去带马,他就是为马才回美洲来的。
比蒂拼命劝说德米特瑞启动卡车跟上去,但德米特瑞怎么也不听他的命令,不管他怎么打手势,怎样反复说明,俄国兵就是不肯。他坚持要等分遣队的其他士兵回来。
比蒂把他从车里拉出来,他俩急跑到各处去寻找其他人,几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找到。这个石城太大了,面积那么广,找人实在不容易。
忽然间看到一名俄国兵,他正独自沿着公园的边缘向前走着,嘴里吃着刚买的果子。他叫阿米尔,脑子不很敏捷,但人非常好。
比蒂连比带划地向他说明形势紧迫,让他赶快去找别的人回来,比蒂急切地希望他有听懂的表示,但他看起来很茫然。德米特瑞看了比蒂的这一系列动作,明白了严重性,决定去追赶那辆陆地车。比蒂跟他坐进车里,他把车一发动,迅猛地向乔尼所乘的那辆陆地车追了上去。
7
拉兹.索瑞森每一步都进行得非常小心谨慎。他想:只要用足够的武器时刻在暗中保证泰勒不会逃跑,只要没有武器和士兵的公开露面,那么泰勒的朋友们就不会警觉,就不会伪装潜入来营救他。
拉兹在押送乔尼的过程中一直让警卫留在车里,也没让任何一名布利岗提在街上或在走廊里公开出现,并且通知突击队在营地里隐藏好,不要被人看见,做好战斗准备,但除非受到攻击,否则不要开枪。
泰勒要去一趟营地,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一切都防范得很好。他想即使是希特勒本人也会赞扬他拉兹的战术手段。他们去带上乔尼的马,穿过古城到草地,命令乔尼走进自己家的房子,然后,一切就都结束了。这个对国家安全有重大威胁的人就被除去了,委员会不会为此遭到任何谴责。
天色变得越来越灰暗,太阳被浓重的乌云遮没了,风正变得强劲,滚滚的灰尘和片片枯草树叶先于风暴而来。
拉兹开车技术太糟了,一路上汽车一直喘着粗气艰难地往前走,拉兹选的行车路线又不对头,所以他们速度不快。
乔尼在考虑逃生的机会。他不相信他们甜言蜜语作出的保证。他想:从石膏固定架上的哪一点能够把这个叛徒的脖子拧断?那两个端着潜水式机枪的布利岗提人看上去多么熟悉。
那种武器,虽然杀伤力很强,却是塞库洛人一百年前进攻地球时用的,后来就没用过。它打的是手枪子弹,可是手枪子弹用到这种手握式自动机枪里,冲劲太大,每打完一发子弹,机枪就剧烈向上弹起,必须得使劲握住枪口往下按住。有一种“枪口补助器”可以缓冲枪口上扬,保证射击准确度,但布利岗提士兵的机枪上没装。他们的机枪上只装配有六十发子弹的弹匣,弹匣上的弹簧很细弱,经常不能将子弹快速送出。使用这种古代武器必须得很在行。出了故障得知道怎样迅速重新触发子弹,以保证机枪能够自动射击。乔尼对这一切很熟悉,安格斯第一次从一辆古代军用卡车里发现这种机枪之后,乔尼和安格斯一起把它们研究了个透,那些机枪在浓重的油层和真空子弹箱的保护下已经在那里躺了几个世纪。这些布利岗提人也懂得这么多吗?他们有可能用这种机枪射击过几轮,但一定是他们首次使用发射武器。想到这儿,乔尼脑中闪现出一个构想:跟他们谈论武器,然后拿过一只枪来详细指点给他们看,趁他们不注意,把他们的脑袋打掉。
这种办法不到最后关头不能采用,这是拉兹式的笨蛋方法,最好能想出别的妙计良策。
营地在他们前面远远地出现了,还有一些畜群散布在周围。拉兹刚费劲地躲过一头野牛,又避过一棵矮树,在一个水沟边差点把他们“砰”的一声抛下去,又碰在一堆石头上把他们颠簸得够呛;车子终于没有挺过去,在离笼子很近的一个小缓坡那儿停下了,离那缓坡一端有一百英尺远。
这个位置离营地还有一段距离,不是乔尼想象的那么近。忽然之间乔尼看出了拉兹把车停在这儿是有用意的。前方的地形,除了有几个乱石堆以外,非常开阔,谁如果试图逃跑,立刻就会被击毙。
他的马就在那边,有三匹马迎风站立。“丹塞”呢?在那儿,乔尼看到了,它样子没什么改变。“丹塞”那边有块巨石,再过去就有了一些可供射手隐蔽的天然掩体。乔尼从挡风玻璃向外观察着,心里嘀咕:“怎么回事,难道有埋伏或者是个陷阱?”他本以为会有学员看守出现,但一个也没看到。
现在,拉兹选择了这一时刻--按照他从希特勒或从特尔那里学来的办法--来给大家造出一份惊奇。“如果你想使某人消失,就去粉碎他的希望;然后给他一个虚幻的希望,引领他入你的轨道,再把他彻底消灭!”这真是无比智慧的军事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