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斯挥手命她住：“好了，好了。现在听着，小，你就坐在这里，照我的话去。我要一张清单，上面列这条街上你认识的每一个人。包括他们的名字、地址、工作，还有他们的人世等等。最后一项尤其重要，如果这里有什么败类，我一定要知。我们准备清掉这些人，明白吗？”

所以，他绝对不能再假扮巡警。

站在窗边的少女回答：“没有，长官。要不要我到街上看看？”

“那就写来看看。”

就某个角度而言，这反而是他的筹码。仅仅二十四小时的生命，牺牲不算太大。这就代表说，正常人所不敢冒的险，他都敢碰碰运气。

…”

他看了看那张纸：“够了。要是有其他巡警来，别浪费他们的时间，不必说你已经列过一张清单。他们没空听你说这些，而且也许会有别的工作派给你，照他们说的就好。有没有任何巡警走来？”

“您去之后向左转，长官，离这里不到半英里。您可以

一分钟后，他走升降机来到上城，心声仍咚咚作响。这里不再有任何掩护，旁没有支，也没有泥合金的遮蔽。

泰斯又对帮他开门的少女说：“到窗旁边去，如果有其他巡警朝这边走来，立刻让我知，我要跟他们说话。你可别喊他们，只要告诉我就好。”

贾可夫开始埋首工作，一笔一画写得很慢。他的妻则站在他后看着。

不久之后，那些猎犬将明了这个事实。他们会想到对所有本地人发布指示，要他们留住任何无法示份证明的巡警，尤其要注意一个白肤、浅发的。真正的巡警都将持有暂时证件，悬赏公告将四散发。或许在一百个本地人之中，只有一个有勇气对付这制服，有勇气对付一个其实很明显的冒牌货，这人只有百分之一就足够了。

这银黑相间的巡警制服虽然相当显，但到日前为止十分有用。本地人对它都毫不怀疑，他们没注意到他苍白的弗罗纳脸孔；他们未曾端详他的长相，制服本足以说明一切。

现在，他可以开始思考了。

“我字写得很好，长官。”

等到他们终于决定那样的时候，想必将从近郊开始，逐渐向内缩小范围。若是这样，这个住宅将属于第一批搜查的对象，所以他的时间极其有限。

然后，他终于能放松了。在危险的环境中，他暂时为自己筑起一个安全的窝。

嗯，他假设自己还能再活一天。这是个乐观的估计，假定巡警全都笨到极，而他的运气则好到极。

“明白，长官。我明白。最坏的就是郝斯亭，他住在下一条街。他…”

怎么？

“不是这样，小。你，帮他拿一张纸来。现在你就坐在那里，把它通通写下来。慢慢写，因为我看不懂你们本地人的鬼画符。”

“我丈夫是个好人，”那妇人突然滔滔不绝地说“他从来不惹麻烦，不和那些人渣来往。我也一样，还有我的孩。我们总是…”

首先，他的巡警角即将结束。城中所有可能的无疑都设有路障，而且他们知，他不会驾驶比反磁板车更复杂的通工。要不了多久，这些对搜索十分生疏的巡警就会恍然大悟，只要有系统地搜寻全城，一条街接着一条街，一栋房接着一栋房，就一定能逮到他们的猎。

“让我看看你写了些什么。”

除了角落那个婴儿的声，四周一片寂静。假如有敌人迫近，他将及时接到警告，至少还有逃脱的机会。

“好啦，好啦，去开门。”

“没有必要。好，我问你们，最近的一座升降机在哪里？”

这是一件事，还有另一件。从现在开始，他在弗罗纳将找不到任何安全的藏之地。杀害一名巡警是罪大恶极的罪行，今后五十年间——即使他逃得了那么久——对他的追缉都不会放松。因此他必须离开弗罗纳。

他一跃而起。

“你信任法律，对不对，小？而且信任慈善的大亨？”镇长继续装模作样，翻查着笔记簿。

看不起所有的弗罗纳人；他甚至比大亨更憎恶这些人，因为他不得不跟他们住在一起，而且被大亨视为其中一分。

贾可夫抬起来：“我还没写完，长官，我写得非常仔细。”

升降机的门在镇长后关上，一队巡警正好转这条街。他能到自己的心在怦怦。有系统的搜索大概展开了，他们就跟在自己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