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几次。大概是一个月以前吧，我在你这儿，透过室内对讲机跟一个外世界人说过话”贝莱耐着回答。

“就某方面而言，是的。唉！我真不知这老迈的世界还能承受多少麻烦。当初装上这窗时，我的用意并不只是偶尔接一下外面的天空而已。我想接的是这整座城市。我看着它，不知它下一个世纪会变成什么样。”

“让那些雨落到城市里，似乎总是一浪费。”贝莱说：“应该落到蓄库里去的。”

”

“谋

“没什么，我只是随说说。”贝莱转面对窗“他是怎么死的？”

“外面在下雨，实在有可惜。”朱里尔说：“我们看不到太空城。”

贝莱懒得解释。谁都知，外世界人采取了严格而密的措施，灭绝了他们社区中所有的细菌疾病。他们竭尽一切可能，不与上带病菌的地球人接。可惜，贝莱认为朱里尔并没有听他的挖苦之意。

“好吧。”贝莱：“可是这又有什么稀奇？难你有办法叫地球上这八十亿人也分开住在小圆屋里吗？那些外世界人，在他们自己星球上多的是空间，他们怎么生活是他们的事。”朱里尔回到他的座位坐下。他看着贝莱，睛眨也不眨，凹透镜片下的珠显得小了一些。“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文化上的歧异的。”他说：“不是我们，还是他们。”

“你在说什么？”朱里尔的表情十分惊讶。

“这个月，我已经第三次看见下雨的情景了。很壮观吧？”贝莱虽然不愿意，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景象很了不起。活了四十二岁，别说很少看见下雨，就连其他的自然现象他也很少见到。

“因为失去腔而死的。”朱里尔语带反讽，显然贝莱判断错误。“有人把他轰死了。”

“我会谈到这件事的，伊利亚。”朱里尔答：“我有我的方式。这个案…麻烦大了。”

“三天前，有个外世界人死了。”开始了，正事来了。贝莱的薄微微掀动，角一扬，不过他脸上那些严肃的线条并没有因此而显得柔和一。“真是太不幸了。”他说：“但愿是因为染而造成的。细菌染。说不定是冒。”

“我很喜从这儿看去的景观。”朱里尔说：“要是不下雨，你就可以在两个不瑞克区的隙间看见它了。那些低矮的圆建向外分布——这就是我们跟外界人不一样的地方。我们是向延伸，仅仅挤在一起。他们呢？每一人家都有一座圆建。一幢屋：一个家。而且每一座圆建之间还留有空地。

“还有别的事情，我等一下会告诉你。”朱里尔转面对着窗，贝莱也是。贝莱目微微吃惊，他发现外面正在下雨。

“好吧，那又怎么样？”

“我知太空城市什么样。”贝莱说。

贝莱一向很讨厌多愁善的论调，此刻他却发现自己非但没有厌恶的觉，甚至还颇余月的凝视着窗外。在雨中，这城市虽然显得暗，但仍难掩它雄伟的景观。纽约市政府大厦耸云，而警察局位于市府大厦上层，彷佛无数的手指向上伸展摸索一般。这些房的墙全都是平整密闭的。它们是人类蜂房的外壳。

去他的吧！

贝莱向西边望去，果然如朱里尔所言，什么也看不到。地平线隐没了，纽约市若隐若现，远白茫茫一片。

贝莱已经看过了。他也听过许多现代人抱怨发明了原炉。每当事不顺心，或是对生活到厌倦的时候，他自己也一样会抱怨发明了原炉。这是人。煤炭世纪里的人抱怨发明了蒸汽机，莎士比亚戏剧里的人抱怨发明了火药，在今后的一千年里，人们又会抱怨发明了正电脑。

有那么一会儿，他望着天空落下的雨了神。而朱里尔则一副很骄傲的样，好想这景观是他一手安排似的。

贝莱背一，但没有转。“你说什么？”

贝莱的胃开始有搐。他想，朱里尔谈正式的方式越是拐弯抹角，其结果可能就越要命。

“当然啦，这星球那里没有麻烦？又是Ｒ字号人的麻烦？”

“喂，朱里尔。”贝莱加语气。（在局里，虽然朱里尔时常以亲切的吻叫他“伊利亚”但他还是习惯称他“局长”不习惯跟他太亲近。不过，此时的情况似乎有特别，他也就不持了。）“朱里尔，你老是谈别的是情，就是不谈你找我有什么，我实在有担心。到底是什么事？”

对了，伊利亚，你有没有跟外世界人说过话？”

“伊利亚，”朱里尔说：“你是一个现代人，这也是你的问题所在。在中古时代，人的生活是开放的，是跟大自然息息相通的。我说的不只是农场，连城市也是，甚至纽约也一样。那个时代，他们并不认为这雨是浪费，反而会为它到兴。他们的生活跟自然界很接近，那生活比较健康，也比较好。现代生活的缺就是跟自然界隔绝了。有空的时候，我建议你不妨看看有关煤炭世纪的书。”

“对，我记得这件事。现在，我偶尔也会想起这些问题，我们跟他们，生活方式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