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很不幸。更不幸的是，受害人是我们损失不起的人。他不应该成为受害人，而这桩谋杀案的手段又极其残暴。”

“不必门，伊利亚伙伴。”丹尼尔说“特工古鲁厄会在谈话室等我们。”

“那我们就过去吧，丹尼尔。”

古鲁厄有不自在地斜瞄了丹尼尔一下。丹尼尔坐在那儿动也不动，全神贯注，不发一语。贝莱知，不何时何地，丹尼尔都能将他听到的话语加以复述，内容再长也没关系。他是一台走路与说话都像人的拷贝机。

就在开说话的同时，贝莱突然有冲动，想穿过这个宽大（大得荒谬）的房间向对方伸手致意，但他随即便打消了这念。外世界人当然不会喜这寒暄方式——一只满是地球细菌的手，算了吧！

贝莱咽了咽。基于礼貌，他尽量不去看那颗光秃秃的脑袋，可是他办不到。长久以来，地球人对外世界人的认识，全来自于外世界人自己所塑造的形象。外世界人是银河中不容置疑的主人，他们有古铜的肌肤与发，大魁梧，英俊，个冷静，如同贵族。而奉派到地球的外世界人也往往就是这个模样，他们可能是为了展示银河主人的优越而被特意挑选来的。总之，他们就和Ｒ·丹尼尔·奥利瓦一样，只是比他多了人。

“我想是的。”

然而前这个外世界人的形貌却极像地球人。他的是秃的，鼻是歪的。虽然他的鼻歪得不是很厉害，但在外世界人上只要有一不对劲，都格外令人注目。

贝莱甚至觉得古鲁厄似乎不太满意地看了丹尼尔一，好像在说：你这个怪异的外世界人，竟然和地球人站得这么近！

汉尼斯·古鲁厄是个百分之百的秃，连颅边缘都光溜溜的，一丝发也没有。

“是的。两个世纪以来，这是我们历史上第一桩暴力犯罪事件。”

“我了解了。可是，你们现在不就发生了一桩谋杀案吗？”

“一个警察也没有？”贝莱问。

古鲁厄开了：“贝莱刑警，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告诉你任何有关你应邀前来调查的这件案的内情，我想，你对这一一定很好奇。”他抖动了一下衣袖，双手轻轻放在膝盖上“两位请坐。”

客气一总是比较好，他必须和这些人共事。

看来古鲁厄本不知真相。接着，贝莱突然注意到丹尼尔站过去了一，比平常跟他的距离要远一些。

贝莱开：“午安，先生。如果劳你久等，我很抱歉。”

古鲁厄很庄严地坐着，尽可能离贝莱远一儿。他的双手藏在长长的衣袖里面，鼻孔可能还着过滤，只不过贝莱看不到。

“是的，先生，一切都很好。”贝莱说。他不知在礼貌上是不是应该由“外世界人”丹尼尔来代表两人回话，但他立刻愤怒地丢开这个想法。老天，应邀来调查案的是他，丹尼尔只不过是后来才加的。在这情况下，贝莱认为自己没有必要扮演外世界人的跟班，再说，现在这个“外世界人”是个机人——即使是像丹尼尔这样的机人——他更不能也不愿扮演跟班的角。

“真不幸，竟然是以谋杀案作为开的。”

贝莱说：“我想，你们本不知凶手是谁（否则何必到地球一个侦探来）。”

他们两个坐了下来。“我们的确很好奇。”贝莱说。他发现古鲁厄并没有防护手。

那里要多久？”贝莱想到又要上路，不禁有畏惧。他那熟悉的搐又袭来了。

当然，如果丹尼尔站得离他太近了，古鲁厄可能会起疑，因为外世界人实在不可能跟地球人站得这么近。他明白丹尼尔有意要让古鲁厄把他当作人看待。

古鲁厄微微一笑，耸耸肩膀说：“你知，因为我们的犯罪率是零。我们的人稀少，而且散居各。人们没有犯罪的机会，因此警察也没有用武之地。”

也许他太多虑了，丹尼尔并没有抢着发言。古鲁厄似乎也没有到意外或不快，相反，他转而把注意力放在贝莱上，不再理会丹尼尔。

古鲁厄说：“我没等多久。迎光临索拉利世界，两位先生。你们觉得一切还好吗？”他的语气很愉快、友善，但他的睛却一再鬼祟地瞄着丹尼尔，然后迅速移开目光。

古鲁厄继续说：“这是故意安排的，刑警。我们希望你来这里之前不受扰，没有预设任何模式。不久你就会获得一份有关这桩谋杀案的详情，以及我们了哪些调查的完整报告。刑警，我想就你的经验而言，恐怕你会发现我们的调查极不完善，我们索拉利世界并没有警察的组织。”

“谈话也有专用的房间？”贝莱语带讥讽地喃喃说，接着他提声调“现在就在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