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收拾完工具和记录,走出病房。格哈得和理查兹最后离去。终于房间里剩下了埃利斯和本森两个人。
“你感觉像是在睡觉?”埃利斯说。
“我感觉像是一台该死的机器,我感觉像是维修站里的一辆汽车,我感觉自己正在被人修理。”
本森越说越火。埃利斯能够感到自己的情绪也越来越紧张。他很想叫护士和护理员来控制住本森不让他发作出来,可他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尽是胡说八道,”埃利斯说。
本森瞪着他,呼吸沉重。
埃利斯望着床头的监视器,脑波出现异常,呈发作趋势。
本森皱皱鼻子嗅了几下。“这是什么气味?”他说“这怪——”
病床上方,一盏显示刺激的红灯在监视器上闪亮。乱七八糟的白色脑波线扭曲了五秒钟,与此同时,本森的瞳孔放大,随后脑波线又平稳下来,瞳孔恢复正常。
本森掉转头去,注视着窗外午后的阳光。“我说,”他说“今天天气真好,是吗?”
珍妮特·罗斯晚上十一点钟回到医院并不是出于什么特殊的理由。她同一位病理学住院医生一起看电影去了,那位医生几个星期以来一直在邀请她,最后她心一软就答应了。他们看的是一部谋杀片,那位住院医生声称他只看这种电影。那部电影讲的是五六桩谋杀案。黑暗中她朝住院医生扫了一眼,发现他一直在微笑。他的这种反应是老套套——病理学家沉醉于暴力和死亡,她自己由此想到了医学界的其它老套套:外科医生是性虐待狂,儿科医生像小孩子,妇科医生厌恶女人,精神病科医生都是疯子。
电影结束后,他开车送她回到医院,因为她的汽车还停在医院停车场。但她没有驾车回家,而是上楼去了研究室,不过并没有特别的事要办。
研究室里一个人也没有,但她期望看到格哈得和理查兹还在工作,他俩是在挑灯夜战,在远程信息处理房里琢磨计算机输出的信息。他俩几乎没注意到她走进来倒咖啡。“出麻烦了吗?“她说。
格哈得抓头搔耳。“这下是玛莎,”他说“先是乔治拒绝做圣人,这下玛莎又出了问题,一切都乱了套。”
理查兹微微上笑。“你有你的病人,简,”他说“我们有我们的病人。”
“讲我的病人…”
“当然,”格哈得说着起身走到计算机控制台前。“我在想你现在来干什么。”他笑了笑。“要不就是约会大糟糕?”
“是电影大糟糕,”她说。
格哈得按动控制台上的键钮,字母和数字随即开始输出。“这是我今天下午一点十二分开始后的全部检查结果。”
“这东西我看不出什么意思。”罗斯说着紧皱双眉。“看上去他不时地在打瞌睡,还受到了几次刺激,可…”她摇了摇头。“难道没有其它的显示方式吗?”
在她说话期间,计算机又输出了一份报告,在刚才的一栏数字后面加上了最新的检查结果:
11:12正常脑电图
“人们,”格哈得假装火冒地说“他们就是弄不懂计算机的数据。”没错,计算机能够处理一排排的数字,人们却需要看示意图。另一方面,计算机又不擅于识别示意图。要解决这个典型的难题,人们就需要一台能够区别字母“B”和“D”的机器。这种事连孩子都能做,可要一台机器看着两张示意图井作出区别几乎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