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震动起来,墙壁发出钝响。手电简飞上半空,笔直摔在地面,激烈的战斗光景为黑暗的帏幕所遮蔽。椅子倒了,落地灯在地上滚动。一个大玻璃窗应声碎裂,被抛到屋外草坪的警卫四肢痉挛;痛苦地呻吟着。被人踢了一脚的手电筒在地上不断回旋,朝地板与墙壁投射微弱的光线。
室内充斥着咆哮,是猛兽的吼叫。“救命啊!”人类的惊叫声里混杂了踩踏到物体的声音。
悲鸣、摇晃、震动。建筑物四周的树丛里,被吵醒的鸟儿们也在夜间视力不良的状况下发出不安的呜叫,翅膀不停打颤。
地板传来脚步声,力道不仅强大而且厚重,夸张地形容其重量感足以摇撼整栋房子也不为过。脚步声每隔二、三步就逐渐减轻,直到几乎没了声响,前后不到一分钟。
“啧、结果还是做了,没法度,做就做了。”
略显悻悻然的声音从黑暗一角传来。接着的是声音,似乎是在穿衣服。捡起掉在地板的一支手电筒,亚罗沙走上阶梯,同时只手梳理发丝、拉正衣领。逐一检查每扇房门,遇到锁住的房门立刻以铁丝插进钥匙孔,十五秒之后门锁传来投降的声响,房门开了。亚罗沙眼前见到的是一个伸直双腿、坐在地板的少女,双手双脚被紧紧捆绑着。“真是太过份了。”亚罗沙嘟哝道,单膝跪在少女面前。
“歹势,小妹妹,我不是来放你走的。”
金发少年以遗憾的口吻表示,接着解开风子手脚上的绳索。风子被手电筒的光线照得眯起双眼,同时观察着亚罗沙的动作。不一会儿风子的手脚在间隔半天之后重获自由,亚罗沙
尽可能以最轻柔的动作扶起少女。
“小妹妹,我不能放你走,但也不对你动粗,你如果逃走,我就伤脑筋了。”
“我知道,我不会逃跑的。”
“你答应不逃走吗?小妹妹你真乖。”
“你可以叫我风子。”
“风子吗?我是亚烈克塞伊?尼古拉维奇?卡萨诺夫,很长吧,不要紧,叫我亚罗沙就好。”
亚罗沙牵起风子的手,带她进入走廊。只见风子满心好奇地问道。
“你的日本话在哪里学的?”
“间谍训练中心。”
“也有教关西方言?”
“因为规定要学习使用人口超过五百万人以上的语言,关西方言比起挪威语或丹麦语的使用人口来得多,训练中心有开班授课,我还有看过日本的相声表演录影带。”
亚罗沙尽可能不让风子瞧见屋内的惨状,一边走下楼梯,经过大厅来到屋外。
“当间谍很辛苦吗?”
“辛苦是卒苦,不过生活有保障,如果中途离职会更辛苦。”
亚罗沙的语气充满感慨,这时汽车车灯穿越黑暗快速逼近,亚罗沙马上牵起风子的手,藏匿在树丛暗处。一辆箱型车的引擎声划破黑夜的寂静,往东亚建设休闲中心的所在地驶去。亚罗沙脸上绽出讥讽的笑意,再次步上马路,远离惨剧现场。
从箱型车走下来的六名警卫一边讶于破坏的痕迹与血腥的味道,一边走进屋内。其中一人在手电筒的照射下,从地板捏起一个物体。
“这是熊的毛吧。”
“熊…”
“没错,看来是遭到熊的攻击了,而且是相当凶暴的大熊。”
轻井泽曾经数度出现熊的踪迹,它们是从碓冰岭穿越森林而来,每每被发现就遭到射杀。不过,高度最多可达一四O公分的黑熊却也从来没有伤人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