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爬了好长一段路,现在又要开始走好长一段路了。两个人并肩走在无人而寂寥的地下通道。
“要不要我背你,来梦?”
耕平这么说的时候,少女抬头看着耕平,无言的摇摇头。
“怎么了,来梦?”
耕平注视着来梦的脸,因为他觉得来梦在沈思着什么。很难得见到来梦这么犹豫,不久后还是撇不开犹豫的问耕平说:“耕平大哥,你为什么总是帮来梦呢?”
“怎么现在还问这种话,这是理所当然的啊。”
虽然耕平这么说,其实这根本不是件理所当然的事。耕平不是来梦的父亲或兄弟,只是朋友而已。这不是心态上的事,而是形式上的事。
“我这么任性,一定带给了耕平大哥不少的麻烦。”
“来梦哪里任性了?一点都不任性啊。”
下了这个断言后,耕平开始怀疑这个回答是否正确,不得不再次确认自己的包容力。
来梦感到很困惑,并不是因为从以前就对耕平的态度感到怀疑才提出这个问题,而是经历了这么多危险,在这一瞬间放松了下来,就莫名的涌上了这些奇妙的问题。大概是对现况产生的不安在作崇吧?
“我为什么会跟耕平哥哥在这里面对这样的事呢?”
因为这么想,才会突然问耕平的。这是因为感情突然满溢,跟怀疑或不信任是无关的。但是来梦不懂,耕平也不懂。耕平只想要让来梦安下心来。
“你跟我是在几十亿分之一的机率下邂逅的,光是这样就可以说是奇迹了,应该就如同你说的,我们有缘吧。”
“嗯,可是”
“你不喜欢跟我有缘吗?”
耕平不过是开玩笑的问,来梦却猛烈的摇着头,连眼泪都浮出来了,耕平赶忙安慰她说:“我觉得跟来梦有缘真是太好了,如果来梦也这么想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耕平自己也才十九岁,还是个未成熟的年轻人。要揣测对方的心理还不是那么容易办得到。
但是他的心情绝无虚假,来梦也感受到了。来梦不知道该怎么表现自己的心情才好,只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断断续续的说。
来梦希望对某个人而言,自己能成为特别的存在。她常想“如果有人把她当做最重要的人,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同时,来梦也希望能拥有一个让自己觉得最在意的人。只是到目前为止从未说出口而已。
身为一个育幼院的负责人,来梦他们的院长先生可以说是非常超然的一个人。不但明理而且公正,从不偏心。所以北本先生说要收养来梦时,他也提出了异议。不是反对,而是希望北本先生考虑时机。来梦知道院长先生的建议是正确的,所以她对院长先生没有埋怨,也没有反感。来梦自己也如同她跟耕平说过的一直都照顾着低年级的学生。这也是以公正为先决条件,绝不能偏袒任何一个人。大家都一样,平等、公正,如果不这样的话,育幼院的小小社会就无法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