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耕平想到了这些事,但他无意掉入光树的挑拨里,他有属于他的责任范围。耕平比对方更冷漠的回了一句话。
“我会带着来梦跟北本先生逃走,你们也自己想办法逃吧。等一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与我无关。”
耕平与赖之不谋而合的说了同样的台词,事实上,耕平本来就打算这么做了,在混乱和震动中,他把来梦和北本先生拉到了墙边。突然,他发现来梦捡起了松仓先生丢在地上的笛子,正打算做些什么。
“来梦,你要做什么?”
“倒着吹吹看啊。”
“倒着”
耕平不懂他的意思,后来看到来梦的动作,就了解她的意图了。来梦把嘴放在发声口上,想从原来的吹口处吹出声音。这的确也是一种想法,北本先生喃喃的发出“喔喔”的声音,默默的看着来梦。
“相反吹的话,会发出哩哩开泰的声音喔。”
耕平讲这种没头没脑的话,是为了让来梦簇轻松一点。来梦看看耕平,双眼含着笑意,但是,很快的转变成极认真的表情。用力吸一口气后,来梦用全身力量吹笛子。
耕平完全猜错了,笛子没有发出“哩哩开泰”的声音,根本是完全没有声音,只有气吹出来而已。
“可惜,不对,再想其他方法吧。”
耕平拍拍来梦的肩膀安慰她时,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搭电梯急速往上升的感觉。有经验的人也许会说,就像跳伞时随上升气流飘浮的感觉。说的具体一点,就像要失了重力感,地面也消失了一般。视线拉到前方,看到北本先生吃惊的伫立着,想走近又退后,不知道喊着什么。耕平只看见他张着嘴,听不见声音。像舞台的灯一盏一盏消失了一般,两个人动弹不得的掉进了深黑的井里。
***
耕平知道自己只是个平凡的大学生,可是,同时也不得不承认一件事。虽然一点都不想承认,可是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变成跟来梦在一起就可以轻易穿越通往异个更糟的环境。周围的黑暗转为湛灰色,再转为淡灰色,再经过一瞬间的闪烁后,来梦和耕平掉进一个风景里。撞到坚硬的东西觉得痛,两个人赶忙站起身来。
有车轮从眼前经过,但是不是汽车的轮子,而是敲击石子路发出铿锵声的马车车轮。一个穿着金绣花缎子很有气派的衣服的白发老人,坐在驾驶台上。低头看着耕平他们,发出怒吼声。应该是说“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吧,可是不知道是哪一国的语言,听也听不出来。耕平带着来梦,先走到人行道上避难。站在街灯旁边观察,从吐着白烟雾的人们的穿著上,可以知道现在是初冬的季节。汽车跟马车来来往往,厚重的石造高楼一栋栋并排着。人行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好像都是白人。把视线朝向招版,耕平发现了一件事。
“是俄文”
跟一般的字母不一样,所以马上认出是俄文。只是不会读,也看不懂。不过,总算可以确认,这里应该是俄国人居住的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