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追究。”
江旭没头没脑地说出一句话:“东海舰队不够饷。”
辛巴也来了兴趣,问:“你的海军陆战队是隶属东海舰队的,他们不够你自然也不够。然后呢?”
“然后就给各部队都下达了创收指标。落到我们陆战队头上,年底得给舰队交一千一百万,不然舰队不给报销训练办公经费。收支两条线,不报就要饿死。”江旭恨恨地说:“早知道会混得那么窘困,才不到一线部队去呢,到国防部机关当个清水科员也好,免得操那么多心!但事已至此,指标不能不完成。别地部队手里有船,多少搞些货运走私什么的,我们陆战队却是没固定防区的。总部设在启东那个穷地方,那里找得来钱!”
听江旭诉苦,谭康止不住冒汗,只得装出以为此事与他彻底无关的痴傻嘴脸。我把这些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扬扬下巴叫江旭继续讲。他又说:“被逼无奈。下官和手下将士们也是要吃饭养家的,只得走偏门了。按照国际法公约。公海上出现二十人以上抢劫团伙,或者持枪抢劫地,周边国家需要进行部级反海盗磋商。我就钻这个空子,专门训练陆战队进行肉搏和冷兵器作战训练后编成十九人小队出海作案。恶魔甲研制出来后还走关系花血本搞了两套,穿着刀枪不入盔甲上船抢劫,可不是一般的爽快!虽然一套就顶我们作案几个月,但效率大大提高!”
他说这些时,大厅里从上到下的几十个人都呆住了,实在想不到谭康政府会把手下的精锐海军陆战队逼到去当海匪的程度。可江旭的讲述还在继续:“光是抢抢商船,一千一百万的指标还完成不了,何况还要另外找些钱自己发放补贴过节费什么地。我那陆战队里不少人是沿海渔民之后,父母亲族在与日本渔民的冲突中多有死伤者,对那边可谓恨之入骨,都出主意到日本捞钱。于是我把陆战队分为二百人一队,轮流到公海和日本本土作案。最远的一次曾到仙台打劫了一家农业合作社,获益不少。由于是持刀分散作案,从不动枪,又从未失手,虽然数额不少,但日本警察头脑机械无比,只把枪案当大案,一直没能把这些案子串并起来侦查。江淮军进军南京时曾召集我一并举事,但那时日本正乱得一塌糊涂,我的人全潜入了新京都地区,抢得正得意,以至于无法跟随他们。现在想来也是侥幸,不然如今已是阶下囚刀下鬼,哪里还有与众位同袍图大事的可能。”
听完他的讲述,我长吁一口气说:“你可算诚实人也,看来当初颇有跟随江淮军举事的念头,现在说出来不怕遭到追究?”
江旭冲我笑了笑:“大将军用人唯能,以目前形势看来必然用得上卑职,舍不得办的。何况当年种种,都只是意向性接洽,最终没有实际举动,大不了一个思想意淫之犯,法律条款中从没治思想犯一说。大将军或他人纵然要动我,也得考虑天下人服是不服。”
我板起脸来,语气顿时转为冰寒狠毒:“法律或无规定,你却是我家府臣。家有家规,当真以为我办不得你么?”
江旭迎着我的目光对瞪过来,眼神竟是全然不惧。我与他保持着这种觉悟生死,无所畏惧的天姿长达一分钟之久,使得在场地所有人都浑身不自在。唯有沈伍觉得自己被彻底无视,又哭又喊地叫着“大将军救命,司令救命”不歇气,终于让主持听证会的谭康省悟过来,问了旁边几个议员,又问我:“看来此案本身没有什么疑问了,你看是不是就交给霍书湘依律处理?”
我把视线从江旭身上收了回来,装模作样地冲辛巴扬了扬下巴:“辛,你有什么意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