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柔弱地美,这才是最适宜得到幸福的吧。
秀行见我嘴角露出微笑。不失时机地插嘴道:“她今年二十岁,名字叫古贺春华,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地身世。如果伯父有意,我们会设法告诉她真相。改随伯父姓黄也没有问题。古贺家不会反对的。”
“春华啊,真是个有纪念意义的名字。”我摇头叹息了一会。说:“算了,叫黄春华太难听,就叫这名字吧。而且,我有什么资格对此说三道四呢?二十年了,连她地存在都一点不知道,更不要说抚养片刻了。你母亲喜欢她吗?”
秀行大声回答:“喜欢,相当相当地喜欢!”
“那就得了,我祝福你们。”我笑了笑,却不仅笑出了眼泪:“真希望能看到你们结婚的情形。如果真能看到那一幕,此生可谓无甚遗憾啦。”
听到我说这句话,秀行的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尽管此时并无人监听,他仍本能地在周围查看了一圈,低声问:“伯父…岳父大人,你察觉到甚么了?”
我摇头说:“提都斯不会放过我,如果真能放过我,何必巴巴地把我从尼布楚索回主星来?”
秀行微微点了点头,从公事包里取出了一个非常陈旧的掌上电脑推了过来:“伯父,这是母亲在您的阳泉故居清理东西时发现地,请你好好保管吧。”
我打开电脑看了看,这东西的外形与当年五月给我的那个带通讯功能的掌上电脑很象,但显然那种东西根本经不起四十年光阴摧残,这个东西完全是新的,只不过外壳故意做旧了而已。里面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操作系统和几个纸牌类小游戏,其他的甚么都没有。我想了想,明白了这是通过检查地办法…天界与人间的合作尚未正式开始,他们的这类技术还未向人间公开,任何检查者看到这个也只会以为是个普通的掌上电脑而已,何况我的故居里的确有这么一个玩意。它的真正用途,是用以建立紧急加密联络的吧。
秀行做完了三件事,站起身来边告辞边说:“我和春华将于六月初订婚,结婚也许还是两三年后地事,希望到时岳父大人能够出席。”
“你来之前。我做了一个很不可思议的梦。”我怅然若失地说:“梦中地年代是还在南京上学的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我身边有一个可爱的同为校友的女朋友。符合那种身份地只有你母亲一人,但梦里地人却不是她,而象是我生命中三个难忘地女性地综合体。她陪着我坐火车回四川老家,却不知为什么会先坐到大连去坐首发车?梦本身就是没有条理逻辑的,可我在梦中的确很快乐。与那不知究竟是谁的女孩一起看着大连车站旁边的碧海蓝天,海鸥阵阵,忽然感觉甚么宏图霸业都是一场空。人生就是该如此才算得上幸福。所以我不会如别的父母一般祝你们事业有成,只是希望你们能找到属于自己地幸福就好了。你们结婚的时候,只要我还没有活腻,一定会来的。”
四月九日,松江的隔离审查点关闭了,我白吃白喝的日子也终告结束。好在他们都是照章办事地好人,给了我一点生活费。又给了我一份今后如何生活和向政府报道的告知书后,还把我送到了上海市第四公墓,可谓服务周到,送佛送到家。我在破败的公墓中寻找了好一会,才终于在一处杂草丛生之处找到了赵家的墓碑。花了些时间洒扫之后。我竟然有些疲惫的感觉,眼见阳光明媚,空气暖洋洋得让人没有力气,我靠着墓碑竟然沉沉睡去。既然提都斯答应让我到这里拜祭,这个地方肯定是安全的,不会受到打扰。快四十年了,我第一次与ferrari如此接近。世界又如此安详和温暖,我不由产生了一种欲就此一梦不醒的念头。
朦胧中,ferrari出现在了我地身边。她安静地坐在墓碑前,对我说:“不可以偷懒,快回去吧。”
我轻轻地摇头回答:“我想这样陪着你,多久也没有关系,反正世间已经没有值得依恋的人和事了。”
“不要灰心,世界终究是美好的,你的人生还很长。对于难以忘却的人,牢牢地记在心中就好了。将来总归会是美好的。”
“会是那样吗?你还是那么会安慰人哪。”
“未来总会是好的,你要鼓起勇气好好地活下去呀,连同已经变成天上星辰的那些重要的人的份一起,好好地活下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