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满脸通红，好像比上次见他瘦了点儿，瞪着双内双的眼睛，不知怎么我想起我养的那条小狗儿。我对着他乐。你笑什么笑啊。他吼，脾气真是不小。

我说，谁让你这个饭桶老栽在我手里？我就不信全天下的活儿都跟你有关！他扭tou就走。哎你工钱还没拿呢。我狂笑。他恶狠狠地回过tou，说了四个字，猪狗不如。上次是狗，这次加了猪。不知dao下回是啥。几个师傅看着我，表情有的木讷，有的不满。切，关我pi事。我跟设计师jiao待了几句，就走了。我开着车，在街上学么。找什么呢这是？也不知dao。

猛然看见了那个小王八，他正蹲在一个电线杆子旁边，低着tou。我又想逗他，开车过去，昨天刚下的雨，水积了不少，我故意靠着路边开，脏水溅了他一shen。他猛地抬起tou，shen子向后仰，坐了个pi蹲儿。我笑，放下玻璃，让他看见我的笑脸。

他睁着眼睛看着我，这次像只受惊的小鹿，然后，这只小鹿变成了小mao驴，站起shen，四chu1找，终于捡起一个东西，对我的车砸来，我听到‘彭’的一声，我从车上tiao下来，车门被他扔出的砖tou砸了一个坑，还划伤了。

那小王八dan立刻往远chu1跑，我能放过他？我追过去，奇怪，他跑了没几步就突然踉跄起来，我刚好到他背后，一下给了他一脚，他直接扑倒在地上，我嘴里叫：让你丫跑！他没反应，趴在地上，没动。＊＊＊

我正奇怪他怎么那么老实，不会一脚就被我踢蒙了吧。我用脚尖碰了碰他，他动了动。给我起来，别装蒜！他用胳膊撑起shen子转过tou来看着我，我才发现他的脸色惨白惨白的，不过他的眼光里还是不服。

我就讨厌不服我的人，从小到大，这样的人我教训了有一个连。怎么样，是送官呢还是私了？我问他。随便。他说。话音也轻飘飘的。你不怕哈？这我到是有点意外。最好送官，拘留我几天。更好。哦？那样又有吃的，又没人找得着我。我还省心了。说着这zhong缺心眼儿得话，他还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我偏不顺他的心。那我们私了吧。我说。怎么私了？赔钱啊，废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要你的命？我才不zuo这么赔本的事儿，你那条烂命值几个钱？

他慢慢站起shen，我看他两条tui还哆嗦，咦？我才发现他居然穿了一条绝版的leecooper的牛仔ku。这个我记得是因为我找了好久，是我喜欢的款。我对他说“你把这条ku子脱了给我，砸车的事儿我就不追究了。”

“你妈的！”他居然骂我。我回手给了他一个嘴ba，他没有什么反抗登地就又坐在地上了。这回他嘴也白了，脸上慢慢出现一个红掌印儿，脸色越来越难看。他闭了一下眼睛。我觉得他有什么不对。

“干吗呢？装死呢？”“你怎么这么缺德！小心走在路上，被雷劈！”他说。“我现在touyun，没功夫跟你逗闷子。你赶快给我走。”“要不是说穷人穷命呢。不疼不yang的你touyun什么？还是弄苦rou计？你又不是娘儿们，梨花带雨也没有用。”

“一边儿去。”“说谁呢？”我tong了他一下，他居然给我yun了。我这个人，偶尔，还算个善人。我也知dao得积点儿德。毕竟，我活到27岁，tou一次看见一个大活人yun在我面前。

逢年过节的我也去庙里烧个香什么的，没想活得跟王八那么大岁数，起码别生病。我就怕生病，闻到医院得味儿我就恐惧。所以那个医生跟我说话的时候，我特别不自在。

“你弟弟啊？”我没理他。“shenti虚。倒没什么大事儿。”我点了下tou。“他老献血你知dao吗？”

“啊？”我吓了一tiao。医生掳上他的袖子，我看见他左右胳膊都有大针孔的痕迹，有的shen有的浅，有的青，有的紫。妈的，这小王八不是xi毒吧？我正研究他那些针孔，他就醒了，睁着眼睛，耸了耸鼻子，然后看见了医生。

接着他的眼光停在医生的后面。我看过去，靠！是一个饭盒。谁要说他不是饿死鬼投胎，我跟他急。医生说你感觉怎么样？他说，医生，你饭盒里是排骨吧？医生楞了一下，说是啊。他好像咽了口吐沫。医生大概有些不舍，又无奈是个白衣天使，将饭盒递到他手里，他坐了起来，两眼放光。医生眼baba地说，那是我爱人zuo的。行。ting好吃的。他边吃边说。

我当时特想抽他。老跟几辈子没吃过饭似的，还得谁吃谁。

我盯了他几眼，终于忍不住说：你刚才不是刚吃完一个盒饭吗你。没吃饱，那里面没有rou。他乌里乌突地说。医生大度地说，算了算了，反正昨天也吃一顿儿了，他爱吃，更好。

你弟弟，倒是个ting实诚的人。话音没落，我看到那小子饭差点没pen出来，刚要说话，又一阵咳嗽，估计被饭粒儿给呛着了，眼泪汪汪的。我骂他一句，饭桶！他说，医生您千万别误会，我跟这位日本先生没什么关系。

医生和我都吓了一tiao，日本人？我最恨日本人了！估计那个医生也是，他的脸色有点变，变得鄙视了。你丫胡说什么呢？我叫。你不是吗？你名字不是仅次于狼吗？叫什么狼的不都是日本人吗？他啃着骨tou，还咂着滋味。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