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会走这一步,他的目光曾在那上面停留过。闻太师有些吃惊地抬头看看我,我也在一瞬间从冲动中恢复过来,恐慌地意识到自己的放肆,脑子立刻开始琢磨如何应对。
“你会下棋?”闻太师温和地问我。我点点头。“真是奇怪,蕴华不会。”闻太师有些狐疑地看着我。蕴华是小姐的名,我理解他的困惑,小姐不会下棋,一个陪嫁的仆人倒会,怎能不让人奇怪。“来,你下完这一盘。”我慌忙摇头。已经错了一步,可不能一错再错。
“没有关系,叫你下你就下。”闻太师捋捋胡须,很有权威地挥一挥手。没办法,人家是主子,我只得半站半坐地在他对面与他对弈。最后我输了半子(谁敢赢他啊?)闻太师没有多说,沉思着看了我一会,终于将我放走了。
回屋的途中,为走近路,我绕过阁楼,从曹姨娘屋后的小径穿过。无意中一瞥,突然看见一个矮小的男人的身影,面貌模糊,右耳出奇的大,正与曹姨娘一同俯在窗边,叽叽咕咕不知在说什么。
“…在…东巷…那眉眼…看了好几回…手镯…”这些片言碎语飘进我耳朵里,听来莫名其妙,不知所云,加之心绪不宁,压根不想理会。
吃晚饭时听上房的丫头小荷说今个儿曹姨娘的本家堂兄来过,因为妹子是妾,他就算不上是正经的舅爷,没有主子出面接待他,略坐了一阵就走了,只有几个仆人私下嘲笑了一下他古怪的相貌而已。
闻烈果然不愧是一家之主,当晚就知道府里出了我这么个令人费解的人物,立马命人来提审。
等我规规矩矩地站好了,他反而不急着问了,只是用审视的目光从头到脚地研究我,还时不时紧盯几下我的眼睛,试图给我造成沉重的心理压力。
但本少爷又岂是省油的灯?想当年…不,想千年以后的我,在叛逆期曾一时兴起加入飞车党,有一次失手让警察给逮住了,在黑沉沉的小房间里被一百瓦的强射灯照着,三个警官轮番上阵讯问我老大是谁,足足问了一夜,最后崩溃的那个人还不是我呢。
凭我优秀的心理学成绩,还怕一个古人拙劣的审问技巧吗?“你识不识字?”他突然问。“嘎?”
这小子的第一个问题居然与下棋无关,倒让我有点猝不及防。不过聪明人从不在看不到利益的时侯说谎,所以我老实地说:“识得几个字。”
“明天开始,你跟我一起出门。”他把书向桌上一丢“好了,退下罢。”“嘎?”这句话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做足的准备功夫付诸流水,看来古人也不象我想象的那样好对付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