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法医病理室的门，只见韦小瑞苦着脸趴在台上看切片。李斌扁着嘴托着脑袋一脸全世界人都欠了他100块钱的样，面前是空空的报告单。

神朦胧地看着前方。看到桌上散的氯硝安定、合氯醛空瓶、百忧解空壳和半空的杯，我记得一个月前刚给他过4瓶合氯醛，他只吃过半瓶多一。

“死沉死沉的猪！搞不清吃什么药的笨猪！鼻也不会醒的死猪！”我连三下他的鼻尖，他地了一气，动也不动地继续睡。我无计可施，在咒骂后阿Q式的安中，翻睡下。我睡得并不踏实。每一次迷朦中，都会陡然完全清醒，就象过去值班时突然听到电话铃响一样。

“你这是怎么了？”我在他边坐下“要知，我今天晚上刚刚觉得你还是酷的。你跑来跟我说话的时候，你记得吗？很利的，一都不拖泥带。男人就该是那样。

“我怕睡着…”“你…”如同面对顽童，我一时说不话来。“我害怕睡着…睡着了要梦。”他搂了枕，把脸埋在里面。

很可能他就是这样鲁地咬住泰雅的颈项，硕的躯压在泰雅骨骼匀称的脊背上，不顾他的，一次又一次…老天！我在想什么！真该死！“你…你为什么…”

“啊！朱夜啊！”李斌看见我，如同见了救星“快快快！快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怎么回事？”我脱下外，披上工作服“不是韦小瑞值班吗？为什么叫我来？”“小瑞搞不定啊！”“还有金医生、陈医生他们，大不了还有倪主任，人多得是，为什么叫我？”“因为你最搞得定啊！”李斌凑近我，又用似乎是悄悄话但足够让韦小瑞听到的声音说“而且你无论看见什么既不会倒也不会呕吐，你是冷血的型动嘛！”

突然间恐惧抓住了我，似乎一旦看不见他的脸，他就会沉枕里很的地方去。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他的颈项，手却在离他肤1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自己的脸红到脖。

这时，一微薄而广大的东西充满了我的膛，让我的鼻酸酸的。静谧的黎明里，仿佛只有我们两个是有生命的东西，注定了要在这寒冷中靠对方上的气存活下去。在这一刻，我希望我和泰雅从来就是血相连的生命“没事了，睡觉吧。”

“有…有那么严重吗？”我无奈地伸双臂把他揽在怀里。他随即松开枕，把贴住我的膛。我觉到他的心，规则的、柔和的率动，透过传导到我的上。连带着，似乎我自己的心脏也接受了这节奏，同步地动起来。他的发里，散发淡淡的芳香。

原来以为他可以慢慢戒掉，谁知这下又得重新开始。我叹了一气：“用的着这样折腾自己吗？你既然知会发生这事情，应该是已经想通了，怎么还要…”“别说了…”他喃喃地说。

“睡不着，老想着刚才的事情，难受。”“胡说！我看你都快撑不住了。你以为你吃下去的这些都是糖？睡觉去吧。别瞎胡闹了。”

“别说话，”他靠上了我的“求你一件事。”“昨天晚上你已经求过了。”“还有一件。”“什么事？”他中的神情让我觉得仿佛是立刻就要生离死别“别吓我。”“抱抱我…”“什么？”“抱抱我。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

然后我会屏息静听，生怕听到泰雅发不规则的呼声。毕竟他吃下了太多的安眠药，也许对其他从不吃安眠药的人来说已经是中毒剂量。

令人欣的是，直到下午3我起床时，他始终安睡着。本来我打算直接回家，但是又不太放心让泰雅一个人呆着，说不准他又会吃安眠药和抗抑郁药。

可是现在你又成了老样…嘛痴兮兮地吃一大堆安眠药？我告诉过你氯硝安定和合氯醛不能一起吃。”

我倒了一杯果放在床柜上，洗漱了一下，打算先下楼找个网吧收E-MAIL，再买晚饭的东西。

我拉上窗帘，关上灯，黎明第一缕幽暗的光线下，他秀丽的鼻尖上绷的肤微微地反着光。

我步行到单位时，不妙的觉更加烈。到都是警车，比平时多几倍。不知有什么恶案件，又把全市个分局的负责人都召来了。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仅仅是于羞涩，不敢持续地重重地搂住他的“没事了，真的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放心吧。睡觉吧。”我一直抱着他，直到他完全睡着。他睡得非常熟，我把他抱上床的时候，他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但是一打开邮箱就让我觉不妙。韦小瑞连发了3个邮件给我，要求和我联系，一封比一封恳切，也许是胡大一加在他上的压力越来越大。最后一封写：“上到单位来吧，求你了。我要死了。”

我看到那里，有一块醒目的咬痕。这个咬人的人还缺了左上犬齿，但看得咬得很用力。我想起孙常庆咧着嘴大笑时。的一歪斜的牙齿，好象缺的就是这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