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市七福利院不远的地方，我下了警车。照事先的约定，小张会带着泰安在这附近呆一会儿，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到福利院来合我。我在路边新建住宅小区门的超市买了一袋糕和一袋苹果，抬四顾认清方向，朝福利院走去。

“还有！”我接着说“91年以前市七福利院在离周家桥那边两站路的地方，就在当年的6月底开始搬迁，最峰大概就是6月29、30号，直到7月上旬才把所有修养员搬到池荷村的新址，那时候还是属于郊县地区，非常偏僻，周围都是农田，只有一辆长途汽车经过。

现在连死者的份都没有查清，也许查下去会有更有力的线索。这个季泰雅明明已经死了10年了，没有必要再去追查。”

那时我已经长到她肩膀那么。那天她披散着发，倒拖着一双旧棉鞋，在新村里示众般地走，一路走一路嘟囔只有她自己才明白的咒语，后跟着一大串小孩，争相把石丢她的鞋里。

“神经病！给我回家去…回家去…”我奋力扑向母亲，把她往家的方向拖。她死命挣扎，破大骂，顺手打了我几个耳光。嘴里涌上一咸腥味。

昨夜躺在值班室的床上，几乎没有睡。现在有一飘飘乎乎的觉。不断发冷，而脑则一阵阵发。我不断提醒自己：要镇定，要沉着，要象个真正的男人一样。

以后每年的费用都是直接寄去，自己再也没有到过这个地方。记忆中有各个办公室和病房清、整理东西的混声响，全新的大楼油漆和涂料的气味，稻田里飘着带光气息的泥土芳香，和毫无遮拦的灼人的光。

嫌疑犯长着一个七八糟充满杀人念的脑袋，还是个双重人格的变态，唔…可以叫顾教授来鉴定一下他的神状态，很有趣的犯人…”突然，我在胡大一面前停下：“还没完。要看到季泰雅的正式死亡证明才能证实他的死亡。”

老胡还是相信我的，否则他不会住李警官的反对，专门调一个人开车送我去市七福利院。车后座上，泰安双手拷在铁栏上一声不响地坐着，如同温柔的大猫，却不知什么时候会爪牙。

我摊开电传纸，指着上面的日期说：“6月30号院，4天后就死亡，这里面很蹊跷。如果院时已经有病，他们不会接受。如果院时健康，4天后就突然死亡，能解释吗？死亡原因的诊断非常重要。”李警官说：“这个你比我们清楚。不过尸早就火化了…”

我死死地拽住她的棉衣，直到突然手下没有了分量，老旧的棉衣分崩离析，纠结缠绕的棉絮洒了一地，破布条从她上挂下来，仿佛腐烂的伤下的脓血。

这个人就死在这段搬家的时候。会不会有搞错的可能？”李警官笑：“消息好灵通啊！你怎么知？哪里来的线索？还是拍着这里想来的？”他指指自己的太。我说：“我说的都是真实情况。

第一次来这里，是中下乡学农劳动时，捡拾地里收割完后掉下的麦穗。然后就是最后一次。在他们搬家的那一年，因为有些手续要办，到这里来过，当时并没有去病房。

我背着书包回家时，正看到这个怪异的队伍从新村的大门来，无视我的存在，直接向大路的方向走去。“看呐，疯的儿…”“…小疯…”“…没有爸爸的…”唧唧喳喳的话语，如同哔啵作响的柴，烧光了我的理智。

可是，为什么就是没有母亲的长相？是自己刻意忘记的结果吗？还是应为人人都说我长得象她，让我有一不由自主的厌恶和恐惧，生怕自己总有一天也会变成那个样？我还依稀记得最后一次碰她的的觉。

耳边传来外婆和居委会吴大妈急匆匆的声音：“哎呀，怎么在这里，福利院的车上就要来了。”“不知怎么又给她跑来，东西都准备好了。”我顺着她的肩膀往上看…一片空白。我摇了摇，走市七福利院的传达室。

李警官说“什么神秘的双胞胎啦什么的，完全是侦探小说的那一嘛！我们那么多人翻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朱夜说的那个案例，也许永远也找不到。

“我会的！”我恨恨地打断他。＊＊＊3月30日，清晨，雾茫茫的天空下，警车风驰电掣般驶过路人稀少的。

我丢下电传纸，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走着，脚步越来越快。一张张好奇的面孔伸来看着我，又埋回面前的资料里。胡大一说：“现在你应该同意了吧？一个典型的连续杀人案初型，有被害者，有嫌疑犯，有目击证人。

不相信可以上打电话给陆凉，让他在那边证实一下。”“我不同意在这事情上浪费时间。”

就算真的有这样一个案例，也不能说明现在的情况。人手本来就很缺乏，我们还有很多要，没有必要在这关系不大又耗费人力的事情上时间。

“那么朱夜你辛苦一下跑一次吧，”老胡说“不算正式的调查，探探风而已。恩，那边大变样了，农田什么的早就没有了。你太久没有去那里了吧？也该去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