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扔了一次，还是一角。我想，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是什么就是什么，可还是一角。我丧气地蹲在地上，心有不甘。这时候一警走过来，对我说：“同志你掉了什么东西吗？”

我着烟，吐着圈圈说：“小果，你喝多了。”“哥，我能骗你吗？在我们农村这事很多的。我那时候已经有记事了，我当时喊着要回家找妈，可是大人们告诉我我妈不要我了，把我扔了。”

我没回答他，只是拉着他走路。当我目送他走那条黑漆漆的小胡同时，他突然回向我招手微笑，示意让我离去。那是我今生今世最后一次看见他脸上善意和纯真的笑，在雪光中是那么模糊，又是那么清晰。

“真的假的？！你别吓我！”我嘴上这么说手上却给他满了一大杯。他盯仇人似地咬牙切齿地看了一会儿那瑚珀的东西，接着捧起来，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

虽然这不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但在我心里却隐隐约约产生一诀别的伤，他的笑让我很难受，我不禁喊：“小果，你，你保重…我是说，你活别太累，照顾好你妈妈！”

我并不饿，只是在呷啤酒。后来我问他喝不喝，他连犹豫都没犹豫，小虎牙笑着说：“哥，你不知，我可能喝着呢。我在上中时，有一次我叔家里上梁我去帮忙，四个大人都没喝过我。不过我喝不惯啤酒，没劲！”

“小果啊，男汉大丈夫要看开一些。只要你能用功学习，将来毕业找一份好工作，好好孝敬你妈妈，你爸爸在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嗯…”他消失在黑暗里，只留给我一串脚步声。当我回到路上时，我犹豫了。是回单宿舍呢？还是去骆海亭那里呢？于是扔币决定，一角就是回宿舍，国徽就是骆海。

可惜他的工作不允许他有太多的时间来照顾家，尤其是我上了大学后我更是很少能看见他，假期回去总是我早上还没起床他已经走了，晚上睡觉了他还没回来。

我拉着许小果的手，穿过路找了一家火锅店。他在我后乖乖地跟着，就象每一个孤独的孩，抓住自己边唯一的依靠。

我刚想阻拦，但想想算了，让他喝吧，他是个老实的孩，除了喝酒之外还能有什么能让他消化那些烦恼忧愁呢？而且他连这样的机会都不多。

“没！我不后悔，我大和我妈对我和自己亲生的一样，我也很疼我。她为了我能念书，才十六岁就嫁人了。哥，我在家念书的时候，夏天天，我大担心我被蚊叮没心思看书，他就总光着膀坐在我边打盹儿。那时候我不知他是为了我好，总撵他，可他不走，他说他好看我念书的样。

我把那小币掷向天空，任凭它旋转在路的被冰雪覆盖的泥地上。过了一会儿它停下来，是一角。我吐了唾沫，心里想，三盘两胜比较合理。

“没，没有。”我站起来，不自觉地朝学校的方向走去。接下来一直到我实习结束，我都赖在骆海的家里。我对黄文英慌称单位宿舍太冷，搬到我好朋友那里住了，为了方便她找我我特意了手机。

关里蚊的凶着呢，我大上被咬的一块块都是包，又红又紫…我纳闷他为什么宁可被蚊叮也不回屋或是穿上布衫，还笑话他愚。

不过我知他是疼我的，我的第二任继母曾经找过我的茬儿，我还每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爸爸就生气了，和她大吵了一架。总之我想不是何类型的父，真是都一样伟大。

外面的雪更大了，天空沉得象是死人的遗容。狂的雪冲撞着，肆着，用乐至极的姿表现冬天是属于它们的世界。许小果的边一经有五、六个空瓶了，他的脸虽红得发紫，说话却依然清晰，让我不得不佩服他的确有些量。

“哥，你知吗？其实我不是我大亲生的，我是被我三姨从火车边捡来给我家的…哈哈…”他突然对我说。

现在可好了，我再也不用笑话他了…”许小果攥了拳，压抑着自己的悲伤，沉浸在回忆里。我心里暗暗叹了气，想起我的父亲。我爸爸也不是我自己的爸爸，可他对我也很好，他十分关心我的学习，对我也很贴。

“好、好，我也希望你能挣大钱，到时候哥也跟你沾光！”他再次拿起酒杯，狠狠皱起眉喝起酒来。天晚时我送他回去，他有些醉了，恍恍惚惚中他不停地问我：“哥，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来这里。我是不是不该来这里上学。”

他可能从来没有吃过麻辣火锅，也可能是有些冷和饥饿，所以在我的帮助下他很快吃了一汗。在吃的时候我尽量不和他谈他家的事情，尽挑一些学校里有趣的事情和笑话说给他听。

他说起来一悲伤遗憾都没有，好像和自己本无关。“怎么？你后悔了？是不是现在的家很穷…”

“嗯。”他，又喝了一杯酒，刚咽下去，他着气对我说：“哥！我将来一定要挣很多很多的钱，不再让我妈受穷，让我妈妈和我都过上好日！”